遥见江边的渡江客,愈聚愈众,正争先恐后,抢登靠在岸边的两艘渔船。
可惜他们迟来一步,两艘渔船已满载乘客,离岸驶向江中。
未搭上船的渡江客,尚留下二三十人,聚在那里议论纷纷。
他们走近一听,听出渡江客们所谈论的,乃是两只满载人马的大木筏,在江中遭遇火攻之事。
消息是由下游谷城方面传来。
由于渡江木筏被烧毁,附近渔船得到消息,始赶来临时载运乘客,捞笔意外小财。
秦忘我听出端倪,走向一个看似江湖人物的中年,告个扰道:
“请教兄台,可知那两只木伐上,是些什么样人?”
中年打量他一眼,始道:“听说是批镖师吧!”
秦忘我暗自一怔,追问道:“死伤了多少人?”
中年道:“大概不少吧!没死的在谷城江边上了岸,难怪害大家枯候几个时辰……”
正说之间,遥见又两艘渔船驶来,由远而近。
秦忘我谢了一声,忙回到杨瑶与黄小玉身边,神色凝重道:“江上遭火攻的,不是韩老镖主他们,就是金老镖主那批人!”
黄小玉忧心如焚道:“不知家母……”
杨瑶一旁劝慰道:“黄姑娘不用耽心,白女侠武功甚高,自保绰绰有余。”
桑忘我遥望远去的两艘渔船,轻喟道:“唉!咱们晚来一步,说不定老魔女她们,就是搭乘前面两艘渔船渡江了。”
黄小玉充满信心道:“咱们有马代步,一定能追得上!”
两艘渔船已逐渐靠岸,船家在船头招揽生意,吆喝道:“要渡江的请上船哪,人,马各一两银子……”
有人气愤道:“渡江要收一两银子,这不是趁火打劫!”
船家龇牙裂嘴,露出一排黄板大牙笑道:“您可说错了,趁火打劫的是别人,咱们只不过赚点辛苦钱,要嫌一两银子贵了,您再等上几天,恐怕也没船渡江呢!”
听他这一说,急于渡江之人,立即纷纷争先恐后登船,一一将银子如数照付。
秦忘我一施眼色,双手各牵一匹马,先行上了船。杨瑶及黄小玉各牵自己的坐骑登船,由小伙子付了七两银子。
此刻已近黄昏,江上风浪渐大。
马匹不能进船舱,均由马主牵在船头船尾。
秦忘我轻向她们叮嘱道:“留神些,注意江面上动静,以防对方重施故技!”
杨瑶、黄小玉微微点头,暗自戒备。
汉水江面辽阔,两岸相距数里,渔船速度缓慢,摇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逐渐的靠近彼岸。
所幸并未发生意外,船一靠岸,三人立即抢先下船。
这里是谷城,位居水陆交通要冲,人烟稠密,过往商旅更多,形成它的繁华与热闹。
江边赫然两只烧毁大木筏,尚有些人在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秦忘我未发现金老镖主等人,心知早已离去,急向两个少女道:“咱们先进城去找找看!”
他们急于找的,自然是老魔女与萧姣姣。
进了谷城,只见行人熙攘,热闹异常,但遍寻大街小巷,却未发现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们已整日滴水未进,已是人疲马乏,只好找家客栈歇脚,交代伙计代为照料牲,牵去喂草饮水。
客栈里也在谈论江中木筏被烧之事,但只是茶余饭后的用聊话题,并不关心那些人的死活。
尤其江湖中的恩怨仇杀,打劫镖车等事,时有所闻,已属屡见不鲜。
三人选张桌位坐定,点了几样菜。
邻桌几个江湖人物,正在高谈阔论,对那江中火烧木筏之事,似乎津津乐道,主要话题,则是研判双方是何来路。
其中一人道:“一上岸就急急赶路的那批人,我没看见,但留下料理死者后事的两个人,好像是地鼠门的弟子!”
另一人轻声道:“那对方会不会是,最近惊动江湖的疯狂杀手?”
秦忘我、杨瑶、黄小玉三人闻言,不由齐齐一地怔,彼此交换一下眼色,暗自留神聆听。
要知疯狂杀手为逼出常九,不惜大开杀戒,更扬言将杀尽地鼠门弟子之事,早已惊动江湖,几乎无人不知。
尤其地鼠门弟子,跟江湖人物接触频繁,稍有风吹草动,即迅速传开,更何况是如此惊天动地之大事。
秦忘我在聆听邻桌谈话之际,眼光一扫,无意间发现角落上一桌,一对像是夫妇的中年男女,也在全神贯注聆听。
他们虽是服装朴实无华,却掩不住天生英姿。
那中年男子一身儒服,俨然文士,但双目精光内敛,显然是位内外兼修,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女子布衣钗裙,不施铅华,却丽质天生,虽已届中年,但冰肌玉肤,容光焕发,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且脸上带几分稚气与俏皮。
秦忘我虽只惊鸿一瞥,不便多看他们一眼,竟暗觉那女子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