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嵩道:“反悔二字,兄弟绝不承认!请问冷兄,我答应过这桩婚事么?”
冷公天为之一怔,遂道:“是令嫒亲口答应的,不信可以问她!”
上官嵩冷声道:“婚姻大事,未经父母同意,她岂能自作主张!”
冷公天怒形于色道:“如此说来,上官兄是不同意罗?”
眼看此刻上官嵩只要断然拒绝,双方即将翻脸!
突见珠帘掀处,走出那玄衣少女,恭立冷公天身旁的冷芒,顿觉眼前一亮,为之心神荡然。
玄衣少女趋前,向怒容满面的冷公天一施礼,娇声道:“冷伯伯,什么风把你老人家吹了来的呀?”
冷公天道:“上官姑娘来得正好,当着令尊的面,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己亲口答应婚事的!”
玄衣少女正是上官婉倩,此女向以任性刁钻出名。尤其仗着其父威名,师父又是恨天一妪,更是目空一切。
但她此刻有意要作弄这对父子,故作姿态道:“哦?有这回事吗?我怎么记不太清楚了……”
冷公天气愤道:“上官姑娘,莫非你像令尊一样,存心赖婚不成!”
上官嵩正待发作,被女儿劝阻道:“爹爹,不要急,让我想想。
晤……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冷公天大喜,振奋道:“当然有这回事,上官姑娘允婚之时,尚有好几人在场,可以作证!”
上官婉倩趁机追问道:“冷伯伯说的那几人,我记不清是谁啊?”
冷公天道:“除了那疯疯颠颠,不知姓名的长眉老人之外,其他两个令尊都见过,一个是金老二,一个是徐元平。”
上官婉倩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冷公天父子莫名其妙。
冷公天沉声道:“上官姑娘为何发笑,莫非我说错了?”
上官婉倩止笑道:“冷伯伯说得不错,只是这几个人均已作古,数月前就死了,那不成了死无对证!”
冷公天回想当时情景,上官婉倩是为势所逼,迫不得已之下,才勉强允婚的。当时在场的数人,确已先后死亡,是以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上官婉倩又道:“其实,无需人证,只要我亲口答应的事,我绝不反悔!”
上官嵩急道:“情儿,你怎可……”
冷公天心中一宽,笑道:“上官兄,既是令嫒心甘情愿,你又何必从中作梗!”
上官嵩怒哼一声,又待发作。
上官婉倩忙一施眼色,转身向冷公天道:“冷伯伯,我记得你曾说过,有一独子,生具异禀,不知今日可曾同来?”
此女果然刁钻,明知一旁站的就是冷公天之子,却是明知故问,似乎根本未把冷芒看在眼里。
冷公天哪知此女别有用心,忙一推身旁两眼发直的冷芒,道:“还不快见过上官姑娘!”
冷芒如梦初醒,急忙上前双手一拱道:“在下冷芒,见过上官姑娘!”
上官婉倩一见他这副尊容,差点没有噗嗤笑出声来,急将舌尖轻轻一咬,才算忍住,遂道:“冷公子果然生具异禀,与众不同,只是你那名字……”
冷芒接口道:“冷是冷热之冷,跟家父一样,芒是草字头,下面一个亡字,请上官姑娘多指教。”
上官婉倩不动声色,问道:“冷公子贵庚?”
冷芒答道:“虚度十九寒暑。”
上官婉倩沉吟一下,若有所思,突然失声叫道:“糟了!”
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在场诸人无不为之一怔。冷公天急问道:“上官姑娘,怎么了?有何不妥?”
上官婉倩眉头一皱,沮然叹道:“唉!我真命苦啊!如果嫁到冷伯伯家,至多一年,我就得守寡了。”冷公天听得又一怔,怒道:“上官姑娘,你嫁不嫁到冷家没关系,不该咒我儿子早夭!”
上官婉倩表情逼真道:“冷伯伯,不是我咒他,而是……”
冷公天怒形于色道:“是什么?莫非你会看相?”
上官婉倩摇摇头,道:“我是根据冷公子的名字……”
冷公天急道:“他的名字又怎样?”
上官婉倩从容不迫道:“冷公子的名字,芒字上面草字头,是个简写的二十,下面是个亡,那不是表示二十岁就要死了吗?”
冷公天父子均听得怔住,不禁面面相觑。
上官嵩这才明白,绕了半天圈子,女儿是在存心戏弄这对父子。
他不禁暗忖道:“老毒物,幸亏倩儿无意嫁到你冷家,算你走运,否则,你们父子两个就有瞧了!”
上官婉倩向父亲一施眼色,彼此会意地一笑。
她却意犹未足,故意深深一叹,向冷公天表示同情道:“冷伯伯,你只此一个独子,而他只有一年好活,何不趁他在世之日,好好准备后事,找块风水好的墓地……”
冷公天越听越刺耳,不由地怒从心起,斥道:“住口!你这鬼丫头,是不是存心触我霉头?”
上官婉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