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大师神色沉重,叹口气道:“常令主十年来无疑已是中原武林领袖,江湖同道及八大门派莫不以司马山庄马首是瞻。”
“如今竟有人找上常令主的岔,看来中原武林,很可能又有一场劫难了,常令主不可不防。”
“常某几天来也正为这件事烦心。”
明心大师黯然一叹道:“万一司马山庄有什么风吹草动,老衲和白羽道长,义不容辞,必定大力相助,目前的事,还是尽速找到无我要紧。”
常玉岚道:“常某蒙他两次相救,寸恩未报,这几天也正派人在开封附近寻访,可惜并未找到,若老禅师和白羽道长找到他,不知要如何处置?”
白羽道长心知这问题明心大师很难答复,为免伤了少林武当两家和气,忙抢着说道:“自然应该先查明真相,若万一真是司马少庄主所为,也应由明心掌门按门规制裁,贫道怎敢迳行决定。”
常玉岚望向明心大师,面现恳求之色道:“老禅师,司马长风当年虽罪孽深重,但他终究只此一子,佛门慈悲,不宜绝了司马之后。”
明心大师诵了一声佛号道:“敝门之事,常令主最好不要过问,老衲自有斟酌,但也总要对白羽道长有所交代。”
当日,常玉岚在司马山庄设素席款待明心大师和白羽道长,直到天晚,两人才告辞而去。
莫愁湖的夜,淡月疏星。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远处,吟啸阁的影子,静静的映在水上,像是一个黑衫的舞者,随着水波摇曳生姿。
夜湖,是宁静幽美的。
金陵世家后园烟雨楼的辉煌灯火,为湖面带来灿烂金波。
多年不曾返回金陵老家的常玉岚,难免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常玉岚在明心大师和白羽道长走后的次日,便由开封启程返回金陵。
本来,他准备要蓝秀也随同返家向公婆请安,但司马山庄正在多事之秋,为防万一,只有让她和陶林留下。
又因在路上遇到了几位相识的武林人物,多耽误了一些时刻,不免晚到了几天。
此刻,已将入更,他正到达家门门首。
守门人认出是三公子,早有人飞也似的进内通报。
常玉岚不免和遇见的下人们多谈了几句,等进入仪门时,常福已慌慌张张的迎了出来,道:“三少爷,老太爷吩咐下来,先请你在外院东厢房稍等会儿,然后再派人招呼您进去。”
常玉岚不由弄得一头露水,自己多年来未回家,为何一回来反而不准立即进内索见,事情实在大违常理。
但既老太爷吩咐下来,只好闷在心里,不便多问。
足足过了顿饭工夫,常福才又回来道:“老太爷在内室起居间等候三少爷,你就随小的来吧!”
常玉岚总算放下心头一块石头。
老太爷常世伦是住在第三进敞厅的正室,寝室外面的起居间,也十分宽敞,等于一间中型客厅。
他除了经常在此静坐之外,凡是和家人商议事情,以及接待至亲好友,也多半在这里。
常玉岚一跨进门去,就觉出气氛有些不对,只见老太爷常世伦和常老夫人居中而坐,脸上不带半点表情。
在两位老人家的左首,站立着常玉岚的大哥常玉峰。
右首则是大嫂王氏和业已守寡十年的二嫂林氏。
这三人也都面孔冷冷的,像罩上一层寒霜。
常玉岚无暇多想,慌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去,拜倒在地,激动不已的叫道:“孩儿叩请爹娘万福金安。”
常世伦看也没看常玉岚一眼,却向门外挥挥手道:“常福,你出去,注意不准有人在这附近走动。”
常福显然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怔怔地应了一声而去。
常老夫人有些不忍的道:“老爷,儿子虽然不好,总是自己生的,自己养的,最好让他站起来说话。”
常世伦哼了一声道:“早知如此,你我就不该生他、养他了,你用不着心疼,就让他跪着吧!”
常玉岚久居司马山庄,多年不曾回家,连自己也有愧于心,早就料到回家后必定会使双亲不满,但却没想到事情有这样严重。
这时他头也不敢抬,伏地说道:“孩儿不孝,远离膝下,久未晨昏定省,有亏人子之道,但孩儿也是迫不得已,但求两位老人家原谅。”
常世伦冷笑道:“畜生,你说得也太轻松了,不过我明白,你现在已是武林共仰的桃花令主,俨然是黑白两道盟主之尊,这体面可比你老子强多了。”
“我们金陵常家出了像你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才,该是祖上有德了,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工夫回家来看望你爹你娘?”
这几句话,只说得常玉岚顿时通体冷汗,湿透衣衫。
他惶悚无地的道:“孩儿不孝,惹得您老人家如此生气,您老人家如何责罚,孩儿绝无怨言!”
“你现在翅膀硬了,又有什么百花夫人、桃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