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盏茶工夫过后,无名老人才问无我和尚道:“你的俗家名字可叫司马骏?”
若在往时,无我和尚定会又讲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话,但此刻无名老人的话声语气,在他来说,竟像有种无形力量,迫得他必须有问必答,不敢再以僧家身分乱绕圈子。
当下,无我和尚谨声答道:“司马骏正是小僧俗家名字。”
无名老人又道:“当年在司马山庄时,司马长风待你如何?”
无我和尚吟声佛号道:“父子之情,恩深似海!”
无名老人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再问道:“是什么人害的你双目尽盲?”
无我和尚双颊一阵抽搐,喟然一叹道:“说起来大施主也不可能知晓,此人是暗香谷大谷主,人称绝代妖姬。”
无名老人哦一声,像在思索一件往事,自言自语道:“绝代妖姬?……莫非她是绝代那丫头?”
接着转头望向中年妇人道:“这些年来,你可听到绝代那丫头的消息?”
中年妇人谨声答道:“婢子好像也听说过她躲在暗香谷,后来做了暗香谷的大谷主,取名绝代妖姬,不过十年前已经解散组织,跟了陶都领。”
无名老人哼了一声道:“那丫头长的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居然敢自称绝代妖姬,可谓无耻至极,尤其她竟敢把司马少庄主双眼弄瞎,未免太胆大妄为了,他日老夫定要把这奴才碎尸万段!”
中年妇人惊慌无比的连忙说道:“老爷子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无名老人神色稍现镇定,叹了口气,回过头来道:“你可见过陶林?”
无我和尚道:“小僧十年前曾见过,最近也遇到过,可惜双目已盲,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你在什么地方遇见过他?”
“小僧数日前路过蒙城,在一间客栈遇见过他。”
“他和谁在一起。”
“目前司马山庄的女主人蓝秀。”
无名老人又转头望了望中年妇人,语气激动的道:“这奴才自甘下贱,背主求荣,竟把一个孽畜视为主子,那孽畜还有什么值得你思念的!”
中年妇人黯然一叹道:“不管如何,婢子总是抚养过她十几年,她虽不仁,婢子不能无义,十几年的感情,怎能一旦抛弃。”
无名老人神色怅然,叹口气,默了半晌,再道:“把左手伸出来让老夫看看!”
无我和尚茫然伸出左手。
“手掌向上!”
无我和尚又茫然翻过手来。
谁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无我和尚左手中指的根节偏左处有一颗豆大的红痣。
无名老人神情又现激动,道:“放下手,把你用的兵刃,解下来老夫看看!”
无我和尚虽不知对方是何用心,还是不得不解下腰间的“冷金风雷剑”,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上。
无名老人接过后,霍地抽出剑身,那长约一尺七寸宽如蒜叶的神兵利器,顿时散射出五彩缤纷而又颤摇不已的耀眼光芒,他全神凝注的审视了半晌,并用手轻拂着剑身,缓缓问道:“你可知道这剑的名称么?”
“小僧知道。”
“这剑是如何得来的?”
“先父所留遗物。”
“可有剑谱?”
“这……”无我和尚顿了一顿:“小僧习的一向是先父所传擎天剑法,目前虽佩用此剑,但用的还是擎天剑法。”
无名老人漠然一笑道:“用的既是冷金风雷剑,自当勤习冷金风雷剑法,否则剑诀不对,如何能发挥这种神兵利器的威力?”
无我和尚嗫嚅答道:“小僧也深明此理,但无法找到剑谱,也属枉然。”
无名老人低下头,若有所思的道:“据老夫所知,令尊曾藏有一份‘风雷剑籍’,为什么不曾传给你?”
无我和尚怅然一叹道:“不瞒大施主,那册‘风雷剑籍’,在家父去世后,已为百花夫人所得,百花夫人又交给了她的乘龙快婿现任司马山庄庄主常玉岚,常玉岚这十年来除常家世传的断肠七剑外,更兼习风雷剑法。”
无名老人不屑的轻笑一声道:“他并无冷金风雪剑,空习风雷剑法,照样也难望大成。更何况那份风雷剑籍又是半部,练好了也无法尽窥堂奥。”
无我和尚讶然问道:“大施主怎知目前落在常玉岚手中的那册风雷剑籍只有半部?”
无名老人哼了声道:“难道老夫还会骗你!”他说着转头望向中年妇人道:“翠玉,把书柜内放在最上层左边的那只红漆檀香木匣取来!”
纪无情和无我和尚到这时才知道中年妇人名叫周翠玉。
周翠玉应了一声,进入内室,不大一会,便捧着一只红色檀香木匣,小心的放在无名老人身前藤编茶几上。
无名老人把冷金风雷剑交还无我和尚,打开木匣,拿出一册封面已颇陈旧的剑谱道:“这就是冷金风雷剑的全部剑诀,你拿回去,以三天时间,全部熟读详解之后,再来向老夫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