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袁孝浑浑噩噩,不知畏惧,不去说他。上官琦心中却对滚龙王有着极深的仇恨,那日在那白马山中,被一个青袍人,打下了千丈悬崖,如非机缘凑巧,刚好跌落在了一片水潭之中,定然早已摔个粉身碎骨,二则他心中一直惦着武当掌门人传授他太极慧剑之事,临死遗言,要他维护武当一派的安全,此事有如一块千斤重铅,压在了上官琦的心上,常觉肩上责任重大,惶惶难安。因此,他在和滚龙王动手之时,不但毫无怯敌之意,而且内心之中反有着挤斗决死之心。这等心理上的一反一正的感觉,对武功实有着正反的加减。
滚龙王一面封挡袁孝愈攻愈强的拳势,一面回目望去,只见上官琦神采飞扬,眉宇之间泛生出一片杀机,高视阔步而来,似是全然未把自己放在心上。
数十年来,滚龙王从未见过这等充满着敌意而又心存藐视的目光,不禁暗暗一叹,忖道:“此子胆气豪壮,夺人斗志,在心理上我已先输他三分,如不早日设法除去,只怕日后我要殒折在此人手中。”
心念一转,突然转身一跃,直向上官琦扑了过去,迎胸拍出一掌。
滚龙王数十年来纵横自如,予取予求,除了唐璇之外,世上已无他可怕之人,养成他一种目中无人的骄横之气,心中感觉着想杀哪个,哪一个就该引颈受戮,这种骄横之气,早已根深蒂固,虽在连受挫折下,仍然毫无警觉。这一刻工夫之内,他已连转了杀死连雪娇、袁孝、上官琦三个的念头。
上官琦经过这一阵调息之后,功力已恢复了大半,右掌一挥,又硬接下滚龙王劈来一掌。
滚龙王久战力疲,再加上一条伤臂未复,功力大受影响,一掌击撞之下,上官琦固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但滚龙王本身也觉着心头一震,几乎拿不住桩。
上官琦略一定神,又挥掌攻了过去。
滚龙王数十年培养成的骄横,顿然间为之消失。现实的情景,已使他不得不蓦然觉醒,发觉眼前之人,竟然都是强劲的敌人。不但对方的武功在自己受伤下可以硬挤,而且合两人之力伤了自己,也非什么难事。
他发觉了自己正深陷一种危险中,这种险恶的局势,正在不断地扩大。他本是大好大恶之人,审度出敌我形势,立时有了逃走之心。
但上官琦拳击掌劈绵绵攻上,滚龙王一时间竟有着脱身不易之感。
袁孝紧握着双拳,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出手。连雪娇人也恢复了常态,对他的畏惧之心似正在剧快地消减着。
这些情景,使滚龙王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他心中思虑重重,分心旁顾,不觉手下一慢,上官琦趁势一拳,逼开了他的双臂,击了过去,正打在他右肩之上。这一拳落手甚重,打得滚龙王一连向后退了三四步远。
上官琦陡然收住了拳势,不再攻出,口中却纵声而笑。
滚龙王本待借机逸走,但听得上官琦大笑之声,心头羞怒交加,厉声喝道:“无知小儿,你狂笑什么?”
上官琦停下大笑之声,道:“滚龙王,你应该感觉到,自己也不过尔尔,照样的可以挨打。”
滚龙王冷冷说道:“你们车轮战我,胜之不武。”
上官琦笑道:“连姑娘一招未发,所谓车轮大战,也不过我们两人而已。哼哼!其实对付你这种积恶无数、凶残阴毒的人,早该联手合攻了……”
滚龙王心头大骇,暗暗忖道:“这下情势,对我是大大的不利,左臂穴道受伤,一直未能运气调息复元,如若他们三人当真联手而上,片怕难逃败亡之途。”
原来滚龙王一向行动都带有大批随行人员护驾,唯独此次未带随行之人。只因这山区方圆六七里内到处埋伏了穷家帮的明桩、暗卡,人手如多,势难逃过穷家帮的耳目。滚龙王对唐璇一直怀着深深的戒惧,他调集高手,守在山庄外二十余日,一直不敢冒险轻进。这次本想凭仗绝世轻功,单人匹马准备深入穷家帮的腹地以查虚实,却不料途中遇上了上官琦等。
如果只是遇上了上官琦和袁孝,滚龙王也不致出面挑战,意外的是遇上了被自己下了附骨毒针的连雪娇。在他想象之中,连雪娇仍然是像过去一般,对自己心存敬惧,那是决不会和自己动手,说不定在自己命令相迫之下,还将对上官琦和袁孝出手。
数十年来,滚龙王有着辉煌无比的成就,这成就使他生出了强烈的自信,除了和唐璇对敌之时有些紧张之外,其他之人,均不放在心上。何况,在他的预想之中,连雪娇在自己命令喝叱之下,倒戈相向。
今日之势,即将拉成二对二的平局。哪知事实上大谬不然:连雪娇不但未被他言喝住,而且行动之间也似完全的背叛了他;上官琦和袁孝在武功路数之上,又隐隐地克制住他的武功。
滚龙王默察情形,难再恋战,当下冷笑一声,道:“你们三人联手而上,又有何惧……”微微一顿,接道:“但本座还有要事待理,今日放你们一条生路。”转身一掠,人已到数丈之外。
上官琦纵身长笑,道:“滚龙王,你可是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