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工人道:“因为那死亡之人富甲一方,他的儿子,用百两银子替他选购了一对童男、童女陪葬,我替他们建了停身的墓穴,也亲自封起了那扇铁门。如今事过十余年,我却越想越是不安。”
上官琦哦了一声,心中感慨丛生。
只听那老工人接道:“在我筑建那墓穴之时,在那隔绝人间的一重铁门之内,也存了三年的食粮。今日目睹这运粮之举,使我回想起昔年之事……”话至此处,陡然一顿。
上官琦冷哼一声,道:“怎么样?你可是怀疑到,你们二百人一起要殉葬在墓穴之中么?”心中却是暗自忖道:“大哥呀,大哥,你生前为人处事,胸襟是何等宽大、仁慈,为什么死后却是这般的残忍?要小弟亲眼看到,亲手所逐两百之众,活活地殉葬于你的墓穴之中,这是何等的悲惨之事,叫小弟如何能下得了手?”
想到了伤心之处,不禁黯然一叹。
只听那枯瘦的工人说道:“我这一生之中,不知犯了多少罪恶,偷坟窃墓,专以盗取死人之物,虽受千百人的咒骂,但我却行之若素,唯独对那活活埋葬一对男女之事耿耿于怀,终生难忘。”
上官琦轻轻咳了一声,不良禁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偷开墓穴,把那一对男女放出来呢?”
那工人摇头说道:“大凡此等人家,定是财势甚大之人,墓前有人看守,何况那座墓穴是我亲自所建,青石堆砌,坚牢异常,实非一人之力在一宿之间可破……”微微一顿,黯然笑道:“这也许是一场报应。
我下手活埋一对童男、童女,如今身临其境,被葬墓中。”缓步向墓中行去。
上官琦望着他的背影,黯然叹息一声,举步相随在他的身后。他心中矛盾异常,步履间也显然有气无力,如若这时那工人突然翻身逃走,他将会毫不犹豫地放走他。
突然间响起一阵凌乱的步履,惊醒了呆呆出神的上官琦。
转眼望去,只见一大群工人急急向墓外奔来,他们似是已经预感到不幸,争先恐后,蜂涌奔来。
上官琦微微一愣,伸手拉上铁门。
一阵惊呼叫喝,遥遥传来,紧接着响起了一阵蓬蓬之声,似是有人挥拳飞腿,击打着那扇铁门。阵阵拳脚,直似击打在上官琦的心上一般,使他的身心皆颤,脑际中一片空白,眼前幻起二百工人生生被活葬的惨景。
忽然间,铁门颤动,响起一阵轧轧之声。锤打铁门声音,忽然消去。
上官琦神志恢复,心知墓中的机关已然发动,涌集在门口的工人都已退了回去。
他黯然叹息一声,回过头去,只见欧阳统背着双手,遥站在七八尺外,不禁长长吁一口气,道:“在下作了一次残酷的凶手,生葬了两百活人。”
欧阳统道:“上官兄不用自责过深,唐先生一向仁慈,这等安排,必有作用,纵然这两百个工人,确然会活活饿死墓中,那也不会白白死去。”
上官琦又是一声长叹,欲言又止。
欧阳统道:“上官兄为筑建此墓,数月中倍极辛苦,目下大功告成,也该好好庆祝一下。本座已为上官兄备了酒席,谈不上有慰辛劳,不过聊表寸心。”
上官琦道:“这个在下如何敢当?”
欧阳统道:“上官兄不用多客气,酒席之间,本座有些事讨教。”
上官琦道:“讨教我是担待不起,但有所知,无不答言。”
欧阳统道:“那就走吧!”转身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