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之人,正是唐璇,紧张的心情,登时为之一松。
他长长吁一口气,暗暗地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大哥睡觉一向机警,今宵怎生睡得这般沉熟?”
只见他鼻息均匀,胸口不停地微微起伏,一切正常,毫无异样,伏下身子闻去,也无一点酒意。
这时的上官琦己非初出茅庐之时可比,他已了然了甚多江湖奸诈,略一沉吟,伸手在唐璇身上各处穴道推拿起来。
原来上官琦忽然想到可能有人潜入室中,点了唐璇的睡穴。
那知他的掌指,几乎走遍了唐璇身上所有的穴道,但唐璇仍然是沉睡不醒,不禁心头发起急来。
这惊人的变故,使上官琦有些茫然无措,他停下来望着唐璇呆呆地出神,千头万绪涌集脑际,但仔细想去,却又是一片空白,茫茫杏沓,无可捉摸。
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娇婉的声音,道:“公子,唐先生可醒了么?”上官琦如梦初醒一般,啊了一声,回头望去,只见霜菊手中捧着一个木盘,盘上放了一只玉杯,杯中热气蒸蒸上腾,不知盛装的什么。
他经此一扰,茫然迷乱的神智逐渐地清醒过来,望了那木盘一眼,道:“那玉杯中是什么?”
霜菊答道:“人参燕窝汤。”
上官琦冷冷地说道:“你今夜一直没有离开此地么?”
霜菊道:“小婢一直守在此室门外。”
上官琦道:“你可曾听到了唐先生室中有何异样的声音?”
霜菊凝目沉思了片刻,道:“没有。”
上官琦道:“你再仔细的想想看,是否听到了什么异声?”
霜菊愁锁起两条柳眉儿,沉吟了良久,缓缓说道:“小婢实在未曾听到什么声息。”
上官琦挥手说道:“唐先生沉睡未醒,你先退出去吧!”
霜菊适才吃过苦头,对上官琦已存了甚大的畏惧之心,转过身子,急急奔去。
上官琦眼珠儿转了两转,缓步走近木榻前面,抱起了唐璇,退到了门口之处,把唐璇放在一张木椅之上,目注木榻,冷笑一声,说道:“藏头露尾,岂是大丈夫的行径。”暗中运集功力,缓步向前行,相距木榻还有一步距离,陡然飞起一脚,挑起了木榻。
一条人影,疾如电闪般,随着那翻起的木榻,直冲而出,寒芒一闪,点向前胸。
上官琦早已有备,身躯一闪避开,横里一掌,扫击过去。
那人身手矫健,一击不中,立时变招换式,寒光闪转,幻起一片银虹,迎胸击到。
上官琦怕他借势逃走,不敢再向后退,右手一转,五指疾向那人腕脉要穴处扣拿过去,一面留神打量来人。
只见那人的身材甚是娇小,穿着一身黑衣,脸上也用一块黑纱蒙着,只露出两只眼睛,右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那人手腕一挫,收回匕首,避开了上官琦的擒拿,右手摇挥之间,颤起三点寒芒,分袭上官琦前胸三处大穴。
上官琦内心中充满了激忿,手脑略见迟钝,对方的攻势,又极刁钻毒辣,闪避之势略缓,右手袖口之上,已为对方锋利的匕首,划了一道寸余长短的口子,伤及皮肤,隐见血迹。
但这一失手,却使上官琦激动的心情,逐渐地平静下来,左手寻隙击出,指袭向对方握着匕首的右手脉穴,右腕一沉,疾翻而上,“分花拂柳”,硬夺匕首。
那身躯矮小的黑衣人,武功甚高,招术的变化,十分诡奇,匕首忽伸忽缩,招招指袭向上官琦的穴道。
这时,上官琦反而沉静下来,他已觉对方武功、手法都是上乘之学,室中狭窄,闪避不易,自己手中没有兵刃,先就吃了大亏,决非十招八招之内能够制服强敌,眼下之策,先要防他夺门逃去,在久战中设法找寻制敌之机。
心念转动,打法亦随着一变,不再急急求功,运指挥掌,施展突穴斩脉的手法,封住了对方凌厉的攻势,混着空手入白刃的擒拿手法,扣拿对方的脉穴,好在唐璇已然离开险境,只要能将对方拦住,不让他擅越雷池,伤害到唐璇和夺门逃走,已不急求早早制服强敌。
要知上官琦的武功,已可列名当世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如今沉着应战,更见威势。那矮小的黑衣人,虽然手中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但却无法占得半点便宜,反而为上官琦突穴斩脉的凌厉手法迫得施展不开手脚。
这是一场凶险、激烈的恶斗,招招指击的要害大穴,间不容发。
转眼间,已力搏了四十余合,上官琦忍伤力战,已逐渐地控制了搏斗中的局势。
那黑衣人久战不胜,心头大急,匕首划空,一片寒芒,挡开了上官琦的掌指,纵身一、跃,飞上了木榻。
上官琦突然一提丹田真气,冷冷说道:“阁下如再不肯弃去手中兵刃,束手就缚,可别怪我出手毒辣了。”
那黑衣人目光转动,一掠上官琦,默然不语,他似乎心中知道了上官琦并非虚言恫吓。
上官琦冷笑一声,道:“我已知你是谁……”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