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英雄,唯弟和兄耳。可惜咱们志不同,道不合,难以相互为谋。有你在世一日,为兄的确实无信心能缔造出一统天下的局面,却不料上天有意助我,使你身罹绝症。哼哼!我已等待了数十年,多等上一两年,有何不可?”
唐璇道:“杀一个人,需要多少时间?”
滚龙王一时间想不透他话中含意,接口说道:“举手投足,眨眼之间而已。”
肩璇道:“杀一个人不过瞬息,何况我还有一年好活,只怕你霸业未成身先死,回首前尘泪沾襟。”
滚龙王冷笑一声,道:“咱们用兵对阵,行谋斗智,我或将输你一筹;如若我避你不战,谅你永难有伤我之日……”
他纵声大笑了一阵,接道:“你出道江湖,已近十年,除了振起穷家帮即将衰落的声威之外,对为兄又有何损伤?十年岁月,你不过如此成就,何况短短一年时间呢?”
唐璇道:“那是我心存仁义,怀念故旧,一直不愿对你施下毒手。”
滚龙王道:“行略斗智,我虽输你,但如讲武功一道,天下有谁是为兄之敌?”
唐璇道:“杀人之术,多有千万,何必定要动剑用刀?”
滚龙王骇然一惊,急急说道:“怎么,你这石阵中弥起白烟中,可有剧毒么?”
忽又纵声而笑,道:“如若这石阵当真有毒,先死只怕不是为兄。”
唐璇道:“你弑师之罪,已无可恕;诱奸师妹,死有余辜。错开今日之后,再见面就是授首之期。”
滚龙王笑道:“我已尽出高手,封锁了四方进退之路,纵然你这石阵中有着千变万化,也将被生生困死此地。如若你肯和我罢战言和,不论你什么条件,为兄的无不应允。”
唐璇冷冷答道:“盛情心领,在下可以奉告的是,你要设法在今后一年的时日中,处处留心,以保性命。”
滚龙王笑声突敛,冷冷说道:“这么说将起来,你是定要和我作对了。”
唐璇缓缓坐下了身子,隐入石阵之中,不再答理滚龙王喝问之言。
这一代桑雄,虽然武功卓绝,在白烟弥漫的石阵之中,他无法睁开双目,有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这时,上官琦已查着过那伤亡在滚龙王手下的大汉,并无暗器击伤的痕迹,心中更是惊讶,暗暗忖道:“滚龙王和这般人相距不下六七尺远近,而且阵中白烟弥目,视线不清,他竟能凭藉听声认位之法,举手一击,把一个身负武功之人震毙当场。最使人惊异的事,是他发出的拳势,不闻一点风声,那伤人的力道,似是在无声无息中推了出来。此人的心机、武功,双绝于世,如若唐先生去世之后,世间再无他惧畏之人,举手翻云,挥腕覆雨,正不知有好多武林高手要伤在他的手下。如若我今日能够把他除去,倒是一件极大的功德……”
他一心想和滚龙王决一死战,但又自知武功万万不是他的敌手,偏又想了很多理由出来支持心中成见。
心念转动,暗提功力,缓缓举起长剑,大喝一声,陡然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蓄势而发,尽出他全身功力,银虹暴闪,剑风似轮。
滚龙王耳闻那凌厉剑风,心中亦不禁暗生惊骇,仰身一跃,直向阵外飞去。
他仓促应变,忘记了置身在石阵之中,一脚踏在山石之上,身子横向一侧摔去。
但他武功卓绝,身子还未着地,陡然挺身而起,半空缩腰收腿,斜飞三尺,硬把一剑避开。
他能盲目地避开上官琦全力一剑,但却无法逃过唐璇石阵的妙用,只觉脚下一滑,又向一侧摔去。
杜天鹗大声喝道:“留下此人,终是祸害。”呼地一鞭,扫击过去。
好一个滚龙王,静伏不动,听音辨位,暗提功力,挥手一抓,竟然把杜天鹗的软鞭抓住。
杜天鹗吃了一惊,急急振腕收鞭。
哪知滚龙王竟然随着鞭势,纵身一跃,腾身而起,直向空中飞去。借势提气,松鞭再升,眨眼间升高了三四丈,悬空几个翻身,飘落到石阵以外。
杜天鹗长叹一声,道:“此人的武功,果然是惊世骇俗。”
上官琦一挥长剑,举步向阵外追去。
唐璇却长长叹息一声,叫道:“上官兄。”
上官琦纵身一跃,飞落到唐璇身侧,唐璇肃然道:“你眼下还不是他的敌手,追出去,只不过在送一条性命。”
上官琦道:“在下虽无胜他之能,但却有打败他的雄心。”
唐璇点头说道:“当今之世,不论何人,只要和滚龙王动手相搏,心底深处,必生三分畏惧之心,自先束缚。过分小心,十成武功,只能运出八成九成……”
上官琦道:“他们怕什么呢?”
唐璇道:“一则因为滚龙王所学庞博,每每有出人意外的招数攻出,先声夺人。凡是能和滚龙王动手之人,大都是盛名甚著之人,想到数十年的盛名,得之不易,如若一旦伤损在滚龙王的手中,一世英名,废於一旦,畏首畏尾,思虑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