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关爱。”取过衣物,退入壁角换过。
杜天鹗低声说道:“先生一向料事如神,从无差错,用不着在下再多口了,但在下却有几句不当之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唐璇笑道:“杜兄尽管请说。”
杜天鹗道:“贵帮中高手尽出,随同欧阳帮主追搜那滚龙王的下落,此地防守之力,岂不要大大地减弱么?如若滚龙王施用‘调虎离山’之计,借机分率高手来袭,岂不要……”他忽然觉着下面之言,太不吉利,立时住口不言。
唐璇点头应道:“杜兄思虑甚是。但在下料想,那滚龙王尚未把我们穷家帮的实力分布之情调查清楚,而且在下还预想那滚龙王决不甘心就此撤走。他武功卓绝,机智过人,自命为当今第一流的高人,受此小挫之后,难免激起好胜之念,想和我们穷家帮中人借此一拼实力。”
他举起酒杯,满饮了一杯酒,笑道:“但那一股狂妄、剽悍的凶煞之气,在这场火烧莽原之战中,已然锐气大挫,当不致再莽撞轻敌。”
忽见一个灰衣人跑了进来,附在唐璇耳边低言数语后,又匆勿离去。
唐璇一皱眉,自言自语他说道:“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杜天鹗忍了又忍,到最后还是忍耐不住地问道:“先生可是发现滚龙王的属下么?”
上官琦大步走来,接道:“不要紧,先由兄弟和杜兄挡他一阵。”唐璇微微一笑,道:“英雄怕病。上官兄人暂时清醒了过来,但体力尚未恢复,纵然是当真遇上强敌,也不能立时出手,何况来人并非滚龙王的属下。”
杜天鹗道:“不知发生了何等之事?”
唐璇道:“杜兄可识得姜士隐这个人?”
杜天鹗道:“听倒是听人说过,但却毫不熟识。”
唐璇道:“这就是了。此人不知遇上了什么伤痛之事,经常疯疯癫癫地绕行在这附近。我们派在要道上暗桩明卡,已不知有多少人伤在他的手中了。”
杜天鹗道:“先生可是要派人对付他么?”
唐璇笑道:“此人武功奇高,而且神智亦未昏乱到无法控制之境,纵然想派人对付于他,也是无法找出可和他颔顽之人。”
杜天鹗道:“可是他此刻又出现了么?”
唐璇道:“不但出现,而且又伤了我们帮中两人。”
杜天鹗推杯而起,道:“在下去瞧瞧吧!”
上官琦站了起来道:“走!我跟你一起看看去!”
唐璇摇头说道:“两位暂时请坐……”
忽听一声高昂的喝叫声,传了过来,道:“谁带走我的女儿,谁带走我的女儿……”语声之中,充满了悲壮、凄凉。
只见两个灰衣人神态慌急地跑了进来,道:“唐爷,那人闯入村中来了,可要出手拦阻于他么?”
唐璇凝神静听了一阵,道:“他失了女儿,急得疯了心,如不早医,只怕要当真成疯癫之症,引他过来吧!”
两个灰衣人怔了一怔,道:“唐爷,那人出手奇重,而且语无伦次,不可理喻,引他到此,未免太危险了。”
唐璇道:“不妨事,你们引他来吧!”
两个灰衣人不敢抗命,满脸忧苦而去。
唐璇低声说道:“那姜士隐到了此地之时,两位最好不要出手。”目光一转,凝注到上官琦的脸上,接道:“上官兄生机虽复,但病势未消,最忌和人动手。”
说话之间,又有一个灰衣人手中捧了煎好的药物,走了进来。
唐璇左手接过药碗,放下了右手摺扇,然后双手捧着药碗,递了过去,道:“上官兄,先请服药吧!”
上官琦吃了一惊,道:“怎劳先生亲侍药物?”急急离位,躬身接过药碗,仰首一饮而尽。
唐璇微微一笑,道:“逐寒消热之药,不用忌口。来!在下再敬上官兄一杯水酒。”当先端起了面前酒杯。
上官琦慌得放下药碗。急急端起了面前酒杯,道:“先生这等关怀,愧杀我上官琦了。”
唐璇笑道:“也许在下有一件重大之事,要奉恳上官兄代为帮办。”
上官琦道:“力能所及,万死不辞。”
唐璇道:“言重了。”举起手上酒杯,仰首而干。
上官琦也干了手中杯酒,说道:“不知先生有什么指教之言?”
唐璇左手轻挥,拂拭一下顶门上微现的汗水,右手捡起摺扇,挥摇了两下,道:“此时情况尚未尽明,言之未免过早了。”
上官琦知他素不说没有把握之言,既不肯马上说出,追问亦是无益,立时默不作声。
只听一阵似哭非哭、但却悲凄异常的哦吟之声,传了过来,一个头发散乱的青衣老人,大步行了过来。
上官琦凝目望去,只见他脸上泪痕纵横,长衫上污尘片结,大步直向室中走来。
忽见人影闪动,室门两侧,突然涌出来十几个灰衣人,一排横立,拦住了那青衣老叟去路。
杜天鹗暗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