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抑悲伤,道:“在下一年之内,定当赴三元观中一行,叩拜道长。”
养正道:“不敢,不敢。贫道等引颈以待。”背起养元的尸体,大步行去。
上官琦缓缓站起身子,追出庙门.只见养正和两个守在庙外的道人低言数语,联合疾奔而去。
上官琦望着三人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内心之中泛升起一缕惆然的愁怀,脑际中仍然清晰地展现着养元道长传授太极慧剑的诸般经过,但那授技之人,已然作古。
一个人的生死,竟然是这等的轻易。生前的盛誉豪风,都随一杯黄土,埋葬于九泉之下。
上官琦呆呆地站着,神情木然,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光,太阳已然向西山沉下,幻起了漫天绚烂的彩霞。
忽然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呼唤,道:“上官兄弟。”
上官琦如梦初醒般地啊了一声,回头望去,只见杜天鹗背负双手,站在丈余外处,正在望着他微笑,不禁长叹一声,黯然说道:“杜兄……”忍不住两行泪水,滚滚洒落胸前。
杜天鹗微微一皱眉头,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兄弟怎么了?”上官琦道:“养元道长仙逝了。”
杜天鹗吃了一惊,道:“什么?”
上官琦道:“养元道长仙去了。”
杜天鹗仍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听得清清楚楚,不好再度追问,呐呐地复说道:“怎么?养元道长死去了?”
上官琦道:“死啦!”
杜天鹗急急说道:“他的尸体何在,我要去拜拜他的亡灵。”
上官琦道:“已运回武当山了。唉!杜兄……”他沉吟了一下,接道:“养元道长的死讯,希望你代为守秘。他的生死,对整个武当派的存亡关系极大。”
杜天鹗凝目沉思了片刻,道:“太极慧剑可已传授完成么?”
上官琦黯然说道:“太极慧剑虽己授完,但却因而促成养元道长仙逝之因,在下对此实感惶惶难安。”
杜天鹗道:“兄弟亦不必为此自苦。养元道长早悉必死,择人授技,只要你不负他传艺之托,也就是了。”
上官琦拭去了脸上泪痕,叹道:“在下此刻想起了养元道长的嘱托之言,深感肩负重大,力难胜任。”
杜天鹗缓缓抬起头来,望着那飘浮在空际一片白云,说道:“咱们在江湖上走动之人,就像飘浮在那无际蓝天中一片云彩,居无时地,随遇而安,很多事,实非一二人力能所及……”
忽听长啸划空,传入耳际。
上官琦忽然脸色一变,脱口说道:“奇怪呀!”
杜天鹗道:“什么事,滚龙王、穷家帮仍然对峙附近,一把火烧光了十里莽原,但并没有烧溃了滚龙王的实力。逍遥秀才的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才属当今武林中一流高人,但滚龙王的手下似亦有着怀才奇人,只不过双方已由列阵对垒的明打,转入了眼下的暗斗,双方似是都正在调集实力,可能在近日内,进而决战,这啸声有什么奇怪之处?”
上官琦急急接道:“不是,在下觉着啸声异常,好像是……”
杜天鹗道:“好像是武林中第一流高手,对么?哈哈,兄弟可知道,这周围聚集之人,虽非中原武林道上全部精革,但当占去十之七八……”
上官琦摇头接道:“我说那啸声很像我袁兄弟。他走了十余日,怎么还在这附近之处?”
杜天鹗道:“那咱们何不赶往瞧瞧。”
上官琦道:“瞧瞧去吧!”当先放腿向那啸声传来之处奔去。
转过了一片丛林,遥见一群黑衣人重重包围一人,刀光剑影,打得十分激烈。
上官琦回顾了杜天鹗一眼道:“那黑衣人分明是滚龙王手下的黑衣卫队。你穿着他们的制定之装,不宜赶上前去,暂请隐入这丛林相候,我上前看看。”
杜天鹗道:“如是遇上了扎手人物,请叫我一声。”闪身隐入了丛林之中。
上官琦突然拔出长剑,疾跃而上。
果然,那重重被包围之人正是袁孝。只见他赤着双手,力搏四周强敌。强厉的掌风,幻奇的招术变化,逼得四周强敌难越雷池一步。
十几个黑衣人空自挥舞兵刃,无法逼近一步。
在袁孝强力掌风的翼护之下,盘膝坐着连雪娇,她容色惨白,头顶上汗水滚滚,似是强行运功,在忍着一种极大的痛苦。
上官琦怔了一怔,忖道:“难道这位多灾多难的姑娘,又受了什么重伤不成?”心中忖思,手中长剑已然挥扫出手。
黑衣卫队中人,虽然大都武功不弱,但他们围攻袁孝一人,已觉着大感吃力,勉强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如今加上了一个上官琦,如何还能支持得住?吃上官琦刷刷几剑,逼开了一个缺口。
袁孝大喝一声,劈出了一掌,一个黑衣卫队应手倒了下去。
上官琦剑势一紧,疾攻了三剑,也伤了一人。
余下的黑衣卫队,似是已自知难再抗得住,呼啸一声,齐齐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