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惨剧了……”
话至此处,心中显然大为激动,胸前飘垂的白髯,突然起了水波样的一阵波动。沉吟了良久,才接口说道:“相距少林寺要人的日期也愈来愈近,届时如何向人交代,但我们武当山派出查询他行踪的弟子,却没有一个确讯报上山来,直待贫道和少林寺僧侣相约之期届满的前一夜,才接到一处弟子飞鸽传报,发现滚龙王在开封出现。情势所迫,贫道只有留书给两位少林师父,婉转他说明内情,然后飘然下山,直奔开封……”
上官琦道:“可遇到滚龙王了么?”
养元道:“虽然贫道未在开封和他照面,但他在开封停留之事,却是一点不错。”
上官琦道:“老前辈何以得知?”
养元道:“贫道晚到一步,两个追踪他的武当弟子,又被他杀死在开封城外。”
上官琦长长叹一口气,道:“这人当真是心狠手辣,世所少见。”养正道长道:“自上次本派有一次重大的伤亡之后,贫道已传谕门下,不论何人遇上叛徒,即速设法通知贫道,并不得自行出手拦截。贫道自信除了滚龙王外,门下弟子,没有一个敢抗我之命,两个弟子决然不会贸然出手。滚龙王把他们杀死后想是发现了他们追踪之情,而且两人死时,面色惨白,但却毫无挣扎的样子,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段,兵不血刃,一举歼去了两个追踪于他的武当高手。”
上官琦道:“老前辈没有见着他么?”
养元道长胸前长垂的白髯,忽然颤抖不住,想他内心之中正激动异常,沉吟了良久,才道:“见着了。”
上官琦心头一震,心知这两句无意的相询之言,刚好揭到了养元道长的疮疤,但话已出口,已难再收回了。
但见养元道长缓缓伸出右手,拂动一下胸前白髯,接道:“贫道目睹两个弟子尸体,心中的激忿难平,决心要找到叛徒,不论追他到天涯海角。就地挖了一个土坑,埋葬了两个弟子的尸体,只身一剑,北寻叛徒,却不料在黄河渡口处遇上了他。当时的渡河之人甚多,贫道虽然激忿难耐,但怕动起手来,伤了无辜之人,只好出言迫他随我同回山,一面逼近他身侧,以减少动手时多伤他人,却不料这叛徒早已成竹在胸,居然答应了和我回山。行至一段四无人迹的黄沙滩上,叛徒忽然拔出长剑,露出了狰狞面目,和贫道动起手来……”
上官琦偷眼望去,只见养元道长慈和的眉宇之间,泛动起一片忿怒之色,想是对这件事仍然耿耿于怀,难以忘去。
那道长沉吟良久,仍然不言不语,上官琦、杜天鹗知他正在伤心时,也不敢插口多问,肃然端坐一侧。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才听养元道长一声长叹,接道:“贫道和叛徒激战三个时辰,日落月升,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叛徒所学的武功,十分博杂,除了我们武当和少林两门中武功之外,还有很多出人意外的诡异招术,迫得贫道不得不施出我们武当门下镇山绝艺太极慧剑,和他相搏,才算把他伤在贫道的剑下,但仍被他兔脱而去。临走时,打出了一股漫天药粉,贫道骤不及防,吸入少许,竟然身中剧毒,只好暂时放弃追杀叛徒之心,回山疗毒。那毒性十分奇恶,贫道连服了十一粒本门辟毒神丹,经过了半年运功调息,才算把身上的剧毒除去,但这时,叛徒亦销声匿迹,不知隐身何处。贫道曾和少林中人联袂追寻,历时近年,访查不出他的下落。一年后重回武当之时,却又目睹了一次惊心的惨事……”
上官琦接道:“莫不是滚龙王……”忽觉此言大损武当派的威望,赶忙住口不言。
养元道长道:“不错,贫道返回武当时,三元观又发生一件惨事。就在贫道回山的前一夜中,一个蒙面人单身一剑,夜上武当,三元观中四大护法,被他杀了一人,伤了三个,然后从从容容,在武当派弟子群攻中,飘然逸走。贫道从几个弟子口述中,料知那人定然是滚龙王这个叛徒。想不到我一念慈善之心,竟落得这等悲凄下场!”
上官琦看他面上凄然之情,想他对此恨事,抱疚不安甚深,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也不知从何说起,长叹一声,默然不言。
养元道长抬起头来,望着屋顶,接道:“贫道有一件更为忧苦之事,深藏放内心之中,为此惴惴不安!”
上官琦道:“道长有什么事,只管请说,只要我等力所能及,自当……”忽然觉着武当派掌门之人,身份是何等崇高,派中弟子,人数众多,自是不乏高手,哪里能用得到自己相助?赶忙住口不言。
养元道长缓缓把投注在天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投注在上官琦的脸上说道:“这隐秘,已经深藏在贫道心中甚久了,从未告诉过人。”
上官琦道:“如是贵派隐秘之事,在下不敢预闻。”
养元道:“唉!来日无多,贫道也不得不讲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又道:“我们武当一派,近数十年,人才凋谢,后起不继,贫道为了寻访一个可造之材,曾经遍走天涯,芒履一双,踏遍了大江南北,但良材可遇不可求,又岂奈何?滚龙王投师武当,贫道收容,也大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