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处,只见一人疾逾奔马一般,飞驰而来。
唐璇一皱眉头,道:“这来人可是柏公保么?”
欧阳统道:“不错。他已从江南赶了回来,不知带回了什么消息。”
说话之间,来人已奔行到几人身侧,正是神行柏公保。
只见他满身尘土,一脸风霜,足登薄底快靴,已经跑得破烂不堪。
相距欧阳统还有六七步,立时停了下来,抱拳当胸,高声说道:“见过帮主。”
欧阳统一挥手,道:“辛苦了。”
柏公保转身对唐璇欠身一礼,道:“见过先生。”
唐璇摺扇斜挥,道:“不用多礼,快请休息一下。”
神行柏公保抱拳说道:“敢劳先生下顾,属下毫无倦意。”
欧阳统道:”你可见到云庄主?”
柏公保道:“云九龙没有见到,但却见到了云夫人。”
欧阳统一皱眉头,道:“云夫人从来不见外人,以我和云九龙的交情,都未能见到她,你如何能够见到?”
柏公保道:“属下也是甚觉奇……”
他似是突然觉到自己这等说法,大过没有章法,纵然说上一两个时辰,也是无法说得清楚,当下重重咳了一声,道:“属下奉了帮主之命,赶去江南,投人帮主名柬,求见云庄主。”
欧阳统道:“云庄主不见,由夫人代为接见于你?”
柏公保道:“那门上管事之人,把我带到一座精舍之中休息,只告诉我柬帖已经递了进去,但几时见面,却是没有一定,让我在精舍之中等待。”
欧阳统缓缓点头,默然不语。
柏公保目睹帮主听得甚是留心,接道:“我原想云庄主架子再大,但我以帮主赐柬求见,决然不再端架子。等人之事,也就不过是个把时辰。哪知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之久,由晨至午,毫无讯息。两个小丫头,给我送上午饭,看样子,还有好一阵时间好等。想他敢这般藐视帮主的威名,心头怒火大起,满满一桌菜看,被我一手翻去……”
他转脸向欧阳统望去,只见他脸色之上,毫无温怒之容,才理直气壮地接道:“我这一阵大闹,又惊动了那管事之人。他说云庄主事情太忙,无暇接见于我,如若我不能耐心等待,可以先行请便……”
铁木大师道:“阿弥陀佛,这位云施主,架子当真是大。”
欧阳统心知云九龙和少林寺有过过节,当下微微一笑,接道:“云九龙才气纵横,这一代武林中人,他要算得上一个杰出之士了。”
唐璇低声接道:“以后的事呢?”
柏公保一看唐璇也在很用心听自己的话,不禁精神大振,接道:“我一听云九龙这等藐视我们穷家帮,心头更是恼火,当场大大闹起来。那精舍中所有名画花瓶,都给我摔个片片碎裂。那管事之人,本想出手阻拦于我,但却不知何故,竟然忍了下去。他要我再等上半个时辰,我一听大闹的目的既达,当时就停了下来。那小子这一次倒守了信用,半个时辰之后,果然带我向内院走去……”
唐璇道:“他在沿途之上,嘱咐你什么话么?”
神行柏公保似在回想那人之言,沉吟了片刻,道:“他说云夫人从未代庄主接见过客人,我见她之后,说话时应该小声一些,不许惊骇了她。”
唐璇点点头,道:“你见过云夫人么?”
柏公保接道:“他带我穿过了几重庭院之后,到了内宅,把我让人一座布设精巧的客室之中,那人就很快地退了出去。”
唐璇微微一笑,道:“等了一阵,有一个青衣小婢,捧着一个茶盘出来,送一杯香茗给你?”
柏公保呆了一呆,道:“先生怎么知道?”
唐璇道:“这杯茶你没有喝下?”
柏公保大声说道:“一点不错……”
唐璇道:“你如服用了那杯香茗,只怕已经难再回来了!”
柏公保道:“那茶中可有迷药?”
唐璇道:“我只是这么猜想……”他言未尽意,但却倏然而住。
欧阳统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以后的事,怎么样了?”
柏公保道:“正如先生之言,那人退出不久,果然有一个青衣小婢,走了过来,手中托着一个玉盘,盘中放着两杯香茗。放下香茗之后,一语不发,重又退入内室。”
他望了唐璇一眼,接道:“当时我心中虽然焦急,但因对方是个小毛丫头,不便发作,瞪着眼睛看她退入内室,只好再耐心地等下去。哪知这一等,足足等了有大半个时辰之久,仍然毫无动静,惹得我恼了火,大声喝叫起来。我这一闹,闹出了名堂,喝声未住,垂帘启动,由内室走出两个绿衣小婢,一个全身素衣夫人……”
欧阳统急急接道:“那夫人何等模样?”
柏公保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她脸上似是蒙着一层白纱,无法看得清楚!”
唐璇吃了一惊,道:“你再想想看,她脸上可是蒙的白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