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说,但他每当出手之时,却勉强地忍了下去。
只见连雪娇仰脸望着屋顶,呆呆地站了一阵,缓步向复室之中走去。
大厅中突然静了下来,只有上官琦轻微的呼息之声,划破这跨院的幽寂。
杜天鹗紧紧地闭上双目。他希望自己真的能熟睡一阵,既可恢复疲劳,亦可掩遮可能引起那素衣女的疑窦。
他心中很明白,以连雪娇的聪慧,只要被她发觉了稍许破绽,立时将引起她极大的猜疑。不论他装作如何像样程度,只要稍露破绽,都可能引起她的猜疑。
只听那复室之中,传过来轻微的响声,显然,那素衣女亦无法安然入眠。
果然,片刻之后,连雪娇又缓步走出复室,目光冷然一瞥杜天鹗,又缓步走到了上官琦仰卧的身侧,坐了下来。凝目在他脸上瞧了一阵,自言自语他说道:“他分明用过了易容药物,怎的竟然不带解药?”
原来上官琦初次施用易容药物,不够细微,在耳根下项颈之间,留下了一块极小的疤痕。所谓疤痕,就是他原来的肤色,启发了连雪娇心中的猜疑。
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检查,使她肯定了上官琦确然已用过易容的药物。
依照武林中传统的习俗,凡是施用易容药物的人,一定要随身带着复容的药物,以便随时随地地可以恢复他本来的面目。
是故当她无法从上官琦身上搜出复容的药物时,她心中生出了甚深的怀疑。
杜天鹗暗中留心着她的神情变化。只见她的脸上,几度泛现出杀机,又重复平下去,显然,她内心有着一种冲突甚烈的矛盾。
这数日相处,已使杜天鹗了然到连雪娇是一个心地异常毒辣的人,她随时可能以自己的好恶之念杀一个人。她的冷酷和残忍,和她美丽绝俗的外貌,刚好是两个极端。
他暗暗地运集功力,微启双目,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如若她要伤害上官琦时,立时出手抢救。
但事情又出了他的意料,连雪娇沉忖了一阵后,突一伸双臂,把上官琦抱了起来,直向复室之中走去。
杜天鹗微微一惊,暗道:“她如把上官琦抱入复室之中,予以杀害,那可大为棘手的事。我眼下既然装作熟睡模样,势难随她走人复室。”忖恩之间,连雪娇已带着上官琦隐入了复室之中不见。
他久走江湖,阅历丰富,略经忖思,立时静了下来。
他想到那素衣女如若存心杀死上官琦,决不会把他带入复室之后再杀死,心中登时放下一半。
他闭住呼吸,暗调内力,凝神静听。在这幽静的后院中,纵然是一枚针跌落在地上,他也可以听得十分清楚。
可是,自连雪娇把上官琦抱入卧室之后,竟然听不到一点声息。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复室中仍然平静无波。久走江湖的杜天鹗,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心中暗暗忖道:“她如握住他的项颈,无声无息把他杀死,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
一念及此,登时心头大乱,再难装作出熟睡之情,启开双目,左顾右盼,盼了一阵,悄然而起。
他轻蹑着脚步,缓缓向复室走去。
偷眼望去,只见上官琦仰卧在木榻之上,沉睡未醒。那素衣女却面窗而坐,望着窗外几株绿莫,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
她高挽的宫舍,已经打开,长长的秀发,散披在肩上。
一阵微风吹来,长发微微的飘着,素衣雪肤,容色如花。
她的背影上流现出无比的娴静。这一位蛇蝎般的美人,似乎突然问恢复了人性中原有的善良。
不知是窗外云彩的变幻,勾起她失去的回忆,还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伤心之事,只听她幽幽地叹息一声,缓缓转过身来,打开棉被,轻轻地覆掩在上官琦的身上。
杜天鹗暗暗奇道:“她忽然对上官琦这般爱护备至,不知是存的什么用心?”
忖思之间,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连雪娇耳目聪敏,听得那步履之声,倏然转过头去。
杜天鹗欲待躲避时,已然无及。
他怕连雪娇发觉他是伪装中毒真象,误认上官琦也是伪扮而来,突下辣手,索性一跃而入,飞落榻前。
就在这一瞬工夫,那步履声已到了身后,停止下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衫的人,当门而立。
这人的脸色和衣着一般,黑得像刚从煤炭中挖出来。额下又留着长长的黑须,但两道眼神,却闪烁着透人心胸的神光。
连雪娇目光转动,望了杜天鹗一眼,道:“快把榻上的人抱起。”
杜天鹗来不及去想她话中含义,探手一把抱起了上官琦。,
连雪娇两道眼神也冷冷地逼视着那黑衣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语,不过两人目光中,并不是相慕相悦的情意,而是一种互不信任的猜疑。
两人凝目相对,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黑衣人才冷冰冰他说道:“郡主辛苦了。”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