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厌倦江湖上的险诈,急于归隐,或因名头过大,交游过广,形势使他无法摆脱,迫不得已,才想出装死一途,但现在想来,甚觉可笑……”
上官琦道:“那地下密室中的闵老英雄,可是他人冒充的么?”
杜天鹗道:“八成不错,眼下关键在那素服少女的身上。此女似有着甚大权威,主宰全局。”
上官琦道:“在下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只是不如杜老前辈这等见解精辟、推论详尽。”
杜天鹗笑道:“江湖之上,素不以年纪叙论辈份长幼,老弟如果看得起我杜某人,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来得好。”
上官琦道:“恭敬不如从命,在下称叫杜兄了……”
静静站在一侧,听着两人谈话的袁孝,突然插口说道:“大哥,那白衣少女己赶上咱们了。”
杜天鹗、上官琦齐齐转头望去,但见夜色深沉,暴雨倾盆,视线不清,难见五丈以外的景物。
上官琦沉忖了一阵,问道:“兄弟,你当真看到了那白衣女子了么?”
袁孝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决不会错。”语气肯定,十分坚决。
杜大鹗默忖片刻,说道:“计算时间,他们也该赶上了,咱们追去瞧瞧吧。”
上官琦道:“袁兄弟,你看到他们到哪里去了?”
袁孝道:“好像是往江边走去了。”
杜天鹗微微一怔,奇道:“他们到江边作什么呢,难道要替那闵老英雄水葬不成……”低头沉思了一阵,突然纵身而起,说道:“走,咱们得早点追去瞧瞧。”话出口,人已飞纵而起,直向江边奔去。
上官琦和袁孝随后急追,三条人影,在倾盆大雨下,有如一阵急风,飘飞的衣袂,带起了一道水痕。
片刻工夫,已近江边。
杜天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了袁孝一眼,欲言又止。
上官琦似已看出了杜天鹗心中想说之事,但因怕袁孝误会,而不便出口,当下说道:“袁兄弟,你看到那白衣女到江边来,可是在这左近么?”
袁孝呆呆地想了一阵,道:“我再找个地方瞧瞧他们。”突然一振双臂,拔身飞起两丈高点,斜向江边飞去。
杜天鹗望着袁孝疾去的身形,迅如电火般一闪而逝,心中暗暗赞道:“此人轻功之高,就当今武林中,也难找得出三五个人。”
袁孝去后,两人呆呆地站在雨中相候。上官琦抖抖身上雨水,对杜天鹗道:“杜兄,咱们冒着大雨苦苦追查事情真相,如若一旦查明情形,不知该管是不该管?”
杜天鹗哈哈大笑道:“武林人物,大都是这等性情。很多事毫不关己,但却锲而不舍,苦苦追查,一旦打破了闷葫芦,了解事情真相之后,不是付之一笑而去,就是被卷人是非漩涡之中。据兄弟看法,此中关系不但复杂无比,而且牵扯甚大。以少林寺铁木、凡木大师之尊,和素来少问江湖是非的青城双剑,竟然肯亲身赶来,显然那闵老英雄之死,只怕不是一件平常的事。如果我推论不错,只怕铁木、凡木两位高僧和青城双剑怕也已暗中追来……”
他微顿了一顿,又道:“说不定今夜之中,咱们就可以看到惊人的事故发生……”
上官琦曾经亲眼看到两场惊心动魄的惨事,而且这两件事,都把他牵入其中。一件是五老之会的大变。另一件是云九龙和西域藏僧比武的经过,那后来青衣人血腥的屠杀,至今仍在他心底印留着深刻的回忆和惊怖。是以他对杜天鹗惊人之言,丝毫不觉得耸人听闻和意外,心中只是在想着一旦发现了这件事的隐秘之后,自己究竟该取何态度?袖手旁观,置身事外,或是衡诸情理,拔刀相助,插手于是非之中?
正在忖思之间,忽觉一股疾风扑来。上官琦还未来得及转头,耳际间已响起了袁孝的声音,道:“大哥,他们都在江边。”
杜天鹗道:“好!你带我们瞧瞧去。”
袁孝应了一声,转身向前奔去。
三人冒雨奔行,片刻工夫,已到江滨。
杜天鹗低声叫道:“袁兄弟,慢一点,别让他发觉咱们。”
袁孝停下脚步,伸手指着那左前方说道:“那穿白衣的女人已经不见了,现在只余下那几个抬棺的人啦!”
杜天鹗极尽目力,仍然看不出一点人影,不禁暗暗一皱眉头,问道:“那具棺材还在么”
袁孝道:“棺木还在。”
杜天鹗认定了袁孝手指的方向,缓步向前走去。
一直向前走了四五丈远才发现夜暗中的人影。
只有那几个抬棺木的大汉,直挺地站着不动,棺木仍在,那白衣少女却不知何处去了。
杜天鹗蹲下身去,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只见那些大汉们停身之处,乃近江的一条小水湾。江畔水中,长满了芦苇,高在一人之上,风雨中一片盈耳的萧萧之声。
相距那些大汉停身约有两丈左右处,有一道突起土堤,如若走到土堤之后,不但可借土堤掩遮住身子,而且可清晰看见那些大汉的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