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较近的上官琦、杜天鹗、袁孝三人听得清清楚楚,就是棚中所有的人,都已听到了,齐齐把目光投注到袁孝身上。就连那两个神态肃穆的少林高僧,也都不自禁地转过脸去,把目光投注在袁孝身上。
上官琦凝神望去,见那说话之人,正是阴阳双绝中的那身躯瘦小、形容枯槁的人。
袁孝似已听出那人说的是讥笑自己之言,不禁双眉耸动,一对猴眼中精光暴射,盯住那身躯瘦小之人,一副跃跃欲动神情。
上官琦怕他发起野性,突然出手,赶忙喝道:“袁兄弟,不可造次出手。”
袁孝回头望了上官琦一眼,默然垂下头去。
那身躯高大、满脸红润的人,笑道:“兄弟,你听到没有,他不但长得一副猴像,而且人也姓袁,倒是无独有偶的巧合了。”
杜天鹗看袁孝闭目垂首而坐,对两人之言,浑似不闻,但心中已甚激动,身躯微微抖颤,两眼角间,泪水垂腮而下。心中忽生不忍,立时冷笑一声,骂道:“自己一身绿毛,还骂别人是妖怪,也不拿镜子照照,看看自己有几分人相?”
阴阳双绝中那身躯瘦小之人,突然站了起来,怒声喝道:“你骂的什么人?”
杜天鹗缓缓站起身子,冷冷地望了阴阳双绝一眼,淡淡答道:“我骂谁你还能管得着么?”
阴阳双绝,凶名卓著,江南道上黑白两道中人物,都要相让他们三分,如何能忍下杜天鹗的闲气?举手一掌击在桌上,冷冷说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杜天鹗目光环扫一周,只见那两个灰袍僧人,仍是满脸肃穆地正容而坐,对几人争吵之言,浑似未闻。
两个蓝袍道人,也只微微一瞥,立时又转过头去。
九头大鹏雷名远却似非常留心,不时把目光投视过来。
但那美丽的中年妇人意态间却甚冷漠,虽然没有出口干涉雷名远,不让他多管闲事,但每当雷名远转脸相望杜天鹗时,立时轻掣下柳眉,显然她不愿丈夫卷人这场是非之间。
最奇怪的就是那面色红润身躯高大的汉子,他和那瘦小之人,并称为阴阳双绝,一向寸步不离,但此刻却是静坐旁侧,一言不发。
杜天鹗环顾过室中形势之后,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暗暗忖道:“看来铁木、凡木两位高僧,不屑管这桩闲事。青城双剑也摆出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雷名远可能要管,但他那位夫人,却似不愿他管,其人惧内著名,夫人不同意,大概不敢违拗。阴阳双绝虽然名著一时,但上官琦和袁孝能联手对付一个,余下的一个由我对付,决无困难。”
他心思填密,暗中衡量了敌我形势之后,才冷笑一声,说道:“只怕未必,眼下还不知咱们哪个活不下去?”
那身躯瘦小之人,正是阴手言刚。此人除和阳拳普侗练成阴柔、阳刚合壁克敌手法之外,还倚仗辰州言家门的声威、靠山,平时在江湖上的横蛮,较同伴阳拳普侗,更为张狂,哪里能忍得下杜天鹗的讥讽之言?当下离开座位,大步直走过来。
上官琦目睹杜天鹗为袁孝抱打不平,不惜和人冲突,心中甚感过意不去,抢先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拦住阴手言刚的去路。
言刚冷笑一声,喝道:“你要找死,还不给我闪开!”伸手横拍一掌。
上官琦不闪不避,右手一翻,食、中二指一骄,疾向言刚拍出右臂脉门上面拂去。
阴手言刚,似是未料到上官琦一出手就是极上乘的斩脉手法,心中吃了一惊,骇然向后退了三步。
杜大鹗虽然瞧出上官琦英华内蕴,必是出身名师门下,但也未料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身怀拂穴斩脉的上乘手法。
要知这拂穴斩脉手法,非同一般点穴可比。不但要精熟它奇奥的变化,还需有上乘内功为辅,才能在举手一拂之间,伤人穴脉。
阴手言刚退下之后,未再立刻出手。等了约片刻工夫,才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的门下?快说出来,免得老夫开罪故旧之人。”
原来他被上官琦一招迫退之后,不敢再贸然出手。沉思了良久,才这般喝问一声,一面可查问出上官琦的身世,再者亦可摆摆一副空架,预留下台之阶。
上官琦不愿把身世告诉对方,故作沉思了片刻,道:“在下出身何门何派,恕难奉告。但有一桩事,你可以放心,在下师门决和你攀不上一点关系。”
阴手言刚本想借机下台,因他目睹上官琦那一招拂穴斩脉的手法,迅快异常,似非易与之辈,只怕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他的手中,那可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一生英名,尽付于流水之中。
但上官琦这一答覆,使他不好立时退下了,一面暗自运功戒备,一面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琦回头一指袁孝道:“他叫袁孝,我叫上官琦……”
言刚不待上官琦说完,突然冷冷接道:“两个无名小卒。”左手一伸,疾如雷奔电闪一般,直抓过来。
原来他想在上官琦不防之下,施出一招擒拿的手法,扣拿对方手腕脉门。但又觉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