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片白云,袅袅白雾,向上升起,如非两猿跌入水中,冲开了一团白雾。以上官琦的眼力,也无法看出那是一片水面,似是这盆地中弥漫的白雾,都是由那水中升起。
就在他心思转动的当儿,那两猿已然被弥目的白雾封遮住背影。如非耳际问水声拍拍,已无法再寻二猿形踪。
这等浓重的白雾,平生仅见,目力已难透视三尺以外景物。
上官琦不及再多思考,大迈一步,人也跳入水中。
原来雾气过重,张眼不见景物,他虽有一跃两丈之能的轻身武功,但却不敢施用。
只觉全身一热,尽泡水中,原来这片溪水,竟然是温泉。
这时,他已无暇来领受这如沐春风的温泉一浴,移步直向前面赶去。
行了两步,忽觉脚下一空,身子直向后下面沉去。慌忙一提真气,身子冒了上去,原来这片溪水中间甚深。
抬头看去,已不见那两猿形踪,不禁心头大急,双手拨水,用力向前一窜,只觉身子一震,撞在一块岩石之上。
敢情这条溪水深处只不过两三尺宽,一撞之下,赶忙举步登上岩石。
这条溪水十分怪异,深处无可测度,浅处仅及膝问,行约五步,已到岸边。
上官琦抖抖身上积水,举步登岸,缓步向前走去。
因那白雾,过于浓重,仅勉强可伸手瞧见五指,走来有如盲人骑在瞎马上,不敢放开步子。那两猿去踪早沓,又毫无踪迹可寻。
走了十五六步,到了山崖下面,仰望浓雾蔽目,难见山壁问的景物,伸手摸去,只觉光润如玉,滑难留手。心中暗暗忖道:“这等悬立如削的山壁,两猿决难攀登,如若它重渡溪水而返,我必可闻得水声……”
心中念头电转,人却依着山壁向前走去。
忽感脚下一低,全身陷落入一道谷中,隐隐猿啸,从一侧传了过来。
谷中白雾忽稀,已可见丈余左右景物。
只见这道山谷深约四尺,宽仅可容两人并肩而过。临溪之处,有一大片突岩环绕,把瀑瀑溪水挡住,一端却直向山壁之中通去。
上官琦暗感奇怪,忖道:“这片盆地之中,浓雾如此之重,不知何以这条低谷之中,竟然如此稀薄,此乃大背自然天候常理……”
正感大惑难解,忽觉身上一寒,不禁全身一颤,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那深山壁洞中,冒出来阵阵寒气,茫茫白雾,都被那寒气逼了出去。
低头看去,只见满地都是白如霜雪的鹅卵石,和他初次跌入山谷中所见的一般无二。
只听那断断续续猿啸声,愈来愈远,渐不可闻,不禁心头一急,放腿直向洞中奔去。
入了洞民白雾尽消,光线虽然黯然,但上官琦目力过人,景物已清晰可辨。洞中不断有冷风吹出,虽然阴暗一些,但却毫无潮湿的感觉。
上官琦逐渐地放快了脚步,片刻之后,已可见两猿背影。
这两个猴子,不知为何竟存了势不两立之心,争先恐后,手抓口咬,满身鲜血直淋。
上官琦目睹惨情,心中极是不忍,大声喝道:“别打啦!”他说的人言,两猿根本不懂他叫的什么,依然缠搏不停,连头也未回一下。
此情此景,上官琦再难坐视,陡然加快脚步,奔了上去,伸手一把抓住黑猿。
那金猿一瞧黑猿被上官琦拖住,忽地振臂跃走,直向洞中奔去。
那黑猿已见金猿向前奔去,不禁心中大急,不顾本身伤势,突然用力一挣。
上官琦抓住黑猿之后,用力甚大,黑猿一挣未脱,竟然一张口,猛向他臂上咬去。白牙森森,甚是可怖。
此举大出上官琦意料之外,只好一松右手,放开黑猿。
他此刻武功已复,右手一松,躲开黑猿,立时又以迅快无比的动作抓去。
当他手指将要触及黑猿之际,突然心中一动,自行疾收回来,心中讨道:“这两猿不顾本身惨重的伤势,拼命向前奔走,决非无因,我何不跟在两猿身后,追去瞧瞧。”
心中念头转动,那黑猿己向前奔去,转眼之间,已到一丈开外,立时纵身一跃,追了上去。
转过两个弯子,石道突然矮了下去,那金猿早已跑得不见,黑猿正伏下身子,向前爬行。
上官琦看得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山道如此低矮,我势将学那黑猿一般,爬行而进,才可通过。”
但见那黑猿爬行的速度,十分快捷,而且不顾伤疼之苦,石道四周,都被染上鲜血。
上官琦本来还在犹豫,但见那黑猿这等拼命向前奔爬的举动,心中疑念大动,当下一矮身子,也向前爬行。
只觉这低矮的石道之中,冷风徐来,扑面生寒。
爬行大约有三丈左右,低矮的石道已尽,前面陡然高大起来。
耳际问又传来尖锐的猿啸之声,异常凄厉刺耳。
上官琦心中大急,暗道:“这两猿都已身受重伤,再要相斗下去,只怕两猿都难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