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青布幔遮的小轿之中,传出来一阵朗朗大笑,道:“敬烦大和尚通告贵派掌门一声,就说云某和茅山一真、青城二老,在相约经楼之下的空场候教!”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如泻地水银一般,钻入人耳之中,听得人心凉肉跳。
那红衣藏僧脚未停步地大声应道:“云庄主之言,小僧不敢擅自作主,尚待禀明敝派掌门,恭候裁夺。”
说话之间,人也同时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只见那青幔遮的青色轻便小轿,蓝帘起处,走出个身穿天蓝长衫、年约三旬的中年文士。
上官琦心中原想号称“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定然是位年纪甚大之人,哪知竟是这样年轻之人,心中甚感奇怪,暗道:“此人如此年轻,竟有这等盛名。”
但见那散布在四周的大汉,齐齐躬身抱拳,恭敬之态,流露无遗。
那蓝衣文士朗朗一笑,对另外三顶轻便小轿,拱手说道:“道兄、王兄、黄兄,请下轿吧!”
只见那红、黄、翠三色小轿,帘门启动,走出来一个头挽道髻、手执拂尘、身着羽衣、白髯垂胸的老人,两个身材矮小、衣服相同、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支竹杖的老叟。
那羽衣老人对那中年文士一挥手道:“云兄,和那藏僧赌武之地,就是此处么?”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就在这经楼下的空场之上。”他虽是满脸笑意,但却无法掩遮眉宇间愁苦之色。
那手策竹杖的两个老叟,离开小轿之后,一直寒着脸,一语不发。
蓝衣文士转脸又向那两个老叟挥手笑道:“王兄、黄兄,此次有劳两位,甚感不安,但因此次赌武胜败的关系太大,兄弟不得不劳请两位,相助一臂之力。”
左面老叟冷冷说道:“当今武林之世,能够请得茅山牛鼻子老道,和我们两个老怪物下山助拳之人,除了你云庄主之外,只怕再难有这大脸面之人。我们兄弟从不轻诺,但既然答应了下来,也不要人称谢。”
此人说话生硬难听,加上声音冷漠,听人耳中大不受用。
蓝衣文士抬头望望天色,自言自语说道:“怎么还不来呢?”
那羽衣老人,轻轻一捋长髯,问道:“云兄,除了我们三人之外,还另请有助拳之人么?”
蓝衣文士答道:“兄弟昔年一句无意之言,想不到藏僧竟然认真起来,遣人传书,催促兄弟,邀请中原武林高手,按时赴约。因为此事牵扯太大,并非是兄弟一人生死,不得不慎重从事。原想大传侠义柬,邀请天下英雄,共议对敌之策,但继而一想,此等之事,不宜公诸武林,再说请来天下英雄,也未必能有助赌武之事,迫得兄弟不得不烦请诸位下山一行了……”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遭:“道兄、王兄、黄兄,肯於下山相助,使兄弟信心大增……”
忽闻鼓声突起,铙、钹相和,由远而近。
抬头看去,只见经楼一角,转出来十几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和尚,人人手执法器,缓步而来。
群僧之后,又是四个身披红衣袈裟的和尚,分抬着一座石鼎,鼎中香烟袅袅。
石鼎之后,又是八个红衣藏僧护拥着一个身披彩缎的瘦高和尚,项挂念珠,双手合十,两只眼似睁似闭。在他身后紧随着一个气度轩昂的三旬大汉和一个身着红衣、娇美绝伦的少女,十几个分披红、蓝、黄三色袈裟的和尚,紧随相护。
双方相距约丈余左右,群僧陡然停了下来,鼓声、铙、钹一齐停下。
那身着天蓝长衫的文士,当先缓步而出,抱拳说道:“云九龙有要事延误,迟来一步,有劳大师久候,于心甚感不安。”
但见那手执法器的和尚,忽然散分两侧,垂手而立。四个抬鼎的红衣和尚,也放下石鼎,退后两步。
身披彩缎的瘦高和尚,忽然睁开双目,两道神光,冰电般暴射而出,扫掠了云九龙一眼,说:“云庄主既是被要事延误,过出无心,贫僧怎敢责怪!”
云九龙脸色微微一变,道:“在下虽然晚了一步,但已遣人依约赶来说明,不知大师是否已得门下弟于禀告?”
那身披彩缎的藏僧,微微望着那气宇轩昂的大汉,说道:“老僧三年之前,派遣门下,赶奔贵庄,重提十年古刹约言,想云庄主定是记得了?”
云九龙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兄弟怎会忘去相约之言?”
身披彩缎的藏僧,淡淡一笑,道:“那很好,云庄主之言,自是不能不算,不知应备之物,是否已齐?”
云九龙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白绫密封布包,道:“在下应备之物早已备齐,不知大师是否也已备好?”
那藏僧探手从宽大的僧袍之中,取出一个黄绫密封的布包,说道:“此包之中,除了我密宗教下各处藏宝之外,并有本教之中历代相传的金刀。只要云庄主能够取去金刀,凡我教下弟子,均将听命庄主,纵然要他们赴汤蹈火,也是不敢推辞。”
云九龙微微一笑道:“在下这白绫包中,除了我云家庄飞龙令牌之外,尚有中原武林高手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