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听得暗暗赞道:“此人智力,倒是确有过人之处,只是一着失错,满盘皆输了。”
那被称姓陆之人叹道:“吴兄一番话,使弟茅塞顿开,智多星之名,果非虚传。咱们既被人家抢了先去,只怕对方已有什么阴谋,还得早些回去,告诉瓢把子,早作准备。”
半晌没有讲话粗壮声音,此刻突然接口骂道:“想不到看上去笨头笨脑的喇嘛僧,竟也是诡计多端。”
只听四人谈笑之声逐渐远去,离开了阁楼。
上官倚又等待了一盏热茶工夫,料想几人已然去远,才伸手一撩那老人身衫,意欲出来。哪知手触之处,如模在铜墙铁壁之上,竟然无法掀动分毫。
这一惊非同小可,呆了一呆,忖道:“此人能把内力传注在一袭长衫之上,实是未闻未见之事。”不自觉间,激起好胜之心,暗运真气,力贯右臂,猛向外推了一掌。
但觉一股暗劲撞过来,强烈的反弹之力,倒把自己身子撞得摇了几摇。那紧贴在地上的长衫,却丝毫未动,不觉心头大生惊骇。
耳际间传来了那老人低沉的声音,道:“双手掌心,两足足心,头顶顶心,是谓五心。澄虑杂念,五心向天,钻簇五行,气走奇经,乃上乘速成内功心法。”
上官琦默默背诵了一遍,道:“晚辈愚昧,不知何谓五行?”
耳际间重又响起那低沉的声音,道:“东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意之土,魂、魄、神、精、意,五行并集,则可化三花聚顶。”
上官琦又默然背诵两遍,道:“何谓三花?”
那怪老人冷哼了一声,道:“精化气,气化神,神还虚,虚生无上大力。”
上官琦凝神思索了片刻,道:“晚辈愚劣,只能稍解一二。”
怪老人道:“此乃武学中大奥大秘之法,能解一二,已是终身受用不尽。”
他略一停顿之后,又道:“盘膝而坐,闭目内视。”
上官琦依照吩咐之言,调匀真气,依言施为。
但觉平日畅通百穴经脉的真气,此刻突然如受强力所阻,使全身行血,速度大减,胸口之上,如压重铅。内腑五脏,似欲挣动离位。片刻之间,已然汗透衣裤,难过至极。
但他生性坚毅,愈是困苦,愈是不肯屈服,强自咬牙,拚力忍受。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突觉全身真气,缓缓向一处从未经过的经脉之中攻去,胸口压力大减,行血渐畅,心中舒泰不少,但却感到困倦难支,不知不觉由清入浑。
待他醒来之时,天色已然是黄昏时分。
那怪老人正自凭窗而坐,双目相注,见他醒来,微微一笑,道:“此等荒山之中,除了水果之外,只有禽兽之肉,用来充饥,你久食五谷,只怕食用不惯。”
上官琦道:“晚辈常随恩师出入深山大泽之中,露宿荒峰,惯以水果充饥,老前辈不必为晚辈操心。”
怪老人笑道:“那很好,也可免得我多费心思。”忽然举萧就唇,吹了起来。
一阵萧声,袅袅穿窗而出,韵波荡向远山而去。
上官琦静坐身侧,听那萧音反而十分低弱,但隐隐可辨其曲调非官非商,似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大约有一刻工夫,那老人突收了洞萧,回头笑道:“世间人心太过险诈,和人交朋友,不如和野兽交朋友来得放心。”
上官琦忽然想到他利用萧声,招来那大蟒之事,说道:“老前辈可是又要招来那条毒蟒么?”
怪老人道:“这附近山上的虎蟒猿鸟,大都和我相熟,不过和我交成朋友的却是不多。过去我独居这阁楼之上,心中感觉寂寞之时,就常常用萧邀它们来这古刹之中谈心。”
上官琦呆了一呆,道:“什么,老前辈招它们来谈心?”
怪老人大笑道:“不错,不错。”
上官清道:“人兽之间,言语不通,难道老前辈精通兽语么?”
怪老人望望天色,道:“今夜的月色很好,如非他们打赌,倒可以把我那虎、蟒、猿、鸟的朋友,全都招来,让你瞧瞧。”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它们虽然长得难看一点,但却纯纯朴朴,没有机心,不讲机诈,发怒之时,就张牙舞爪。只要一瞧,立时可以知道它心里不快乐了,比起那些外貌伪善、胸怀奸诈的衣冠禽兽好得多了。”
上官暗暗暗忖道:“此人不知遇上了何等伤心之事,对世人有着这等憎恨之心?”
正在忖思之间,忽闻遥遥传来一声虎啸。
那怪老人忽现满脸欢容,道:“啊!大黄回来了,半年之前,不知它因何离此,几次萧音相请,都未能邀到它来。”他这番话既似对上官琦说,又似自言自语,听得上官琦不便不理,又不便接口,想了半晌,问道:“那大黄,想来定然是一只大老虎了?”
怪老人回目望了上官琦一眼,正待答话,忽闻一阵破空风啸之声,一只奇大的巨鸟,敛翼直下,落在窗外屋面之上。
上官倚定神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