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炸毁的墙坦,此刻己多半修复了,到处可以嗅到新鲜的粉刷味。
静居疗伤的群豪,此刻也又散去了多半,宽阔的大厅此刻已恢复了往昔的静穆,白非步上台阶,想起自己在这里扬威于天下武林豪士前的那一段事,觉得有些兴奋,也有些惆怅。
司马小霞极快的跑了进去,一面叫道:“爹爹,他回来了,白哥回来了。”声音里显然可以听到极浓的喜悦之意,白非微微感喟着,心中又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里面传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司马之和邱独形缓步而出,对白非的归来也极为喜悦,这种浓郁的温情,使得白非感动着,在这一刻里,他几乎已经忘去了那些使他极为痛苦的事。
但是,他心中的希望又破灭,石慧没有回来,他默默地取出了九抓乌金扎,然而对怎么从天妖苏敏君得到这件异宝的经过,却仿佛不愿提起,只淡淡他说了几句:“如果不是我亲身所历,我真不能相信在那一片湖泊里,会有那么一座孤山,而在那孤山上,竟会有那么样的一座屋字。”
“那简直像神话一样,我想海外的仙山也不过如此了,最使我惊异的,还是天妖苏敏君,我以为她年纪一定很大了,哪知看起来,却好像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笑起来更好像二十岁的少女。”
“那孤山上,除了苏敏君之外,还有十几个女孩子,都是苏敏君的女弟子,天妖苏敏君的武功我没有见到,但是那些女弟子的轻功,却都极为卓越,任何一个在武林中都可算是一流身手。”
他描述着那天妖的居处,使得乐咏沙和司马小霞都睁大了眼睛听着,不时还插口去问,司马之和邱独行面上,却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他们和这苏敏君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但白非对他如何得到那九抓乌金扎的详情,却略去不提,司马之和邱独行对望了一眼,也不再问,显有心照不宣之意。
司马小霞却说道:“慧姐姐怎么不多等你一下呢,要是我呀,再多等几个月也没有关系,你是去办正经事去了,也不是去玩去的,是不是?”
白非长叹了一声,默默垂下了头,司马之瞪了司马小霞一眼,沉声道:“贤侄也不必为这种事忧郁,凡事自有天命,何况男儿立身于世,当做之事极多,切莫为了儿女之情,折磨自己——”
他缓缓收住了活,自己也禁不住长叹一声,因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这儿女情消磨了一生壮志。
邱独行却朗声一笑,接口道:“司马兄之言,可谓深得我心,白贤侄,你此刻正值英气奋发之年,再加上你的天资、武功,都万万不是别人能够企及,只要稍加琢磨,便是武林中一颗可以照耀千古的明星,切切不可为了这种事,消磨去自家的大好韵华。”
他缓缓一顿,又道:“后园石窟中的那位常老前辈,看样子也对你极为青睐,此老的一身武学,可说是深不可测,你不难从他老前辈那里,获得一些教益。”
这些话,白非都唯唯应了,然而叫他此刻忘去石慧,那却是绝不可能的,这正如石慧虽然对他气愤,也无法忘记他一样。
那天石慧离开湖畔之后,她心情的难受,比白非的尤有过之。
女孩子的心胸原本狭窄,对爱情有关之事,更加想不开,石慧想到白非和那红衣少女并肩在皮筏上消失在水云深处的光景,心里就不禁泛起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在啃着她的心似的。
她想到种种有关天妖苏敏君的传说,再想起红衣少女的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气愤地忖道:“你不知在那里胡混什么,却让我在这里空等。”猜疑和嫉妒,永远是爱情最大的敌人,这两种情感使得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海湖。
然而,一阵奔驰之后,她却再也无法支持,数日来的疲劳和饥饿,使得她的四肢有如缚着千斤铁索那样的沉重,“我是不是病了?”她焦急地问着自己,终于在一处帐幕前倒了下来。
那座帐篷的主人,像所有游牧民族的男人一样,豪爽而好客,将这无助的孤身女子带回帐篷,给了她一碗滚热的羊乳,也给了她一大段安适的睡眠,而就在她恬睡的时候,白非从那帐篷的旁边行了过去,也就是这一层薄薄的帐幕,在白非和石慧之间,造成了比千山万水还要遥远的阻隔。
在帐篷里她竟耽了两天,等到她的体力完全恢复之后,她的心情却接着虚弱了:她知道自己多么渴望白非那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的拥抱,只是她将这种渴望压制着,几乎将她的心压得能够挤出滴滴苦汁。
她需要安慰,于是她想到了她的父母。
越过甘肃,她急切地要到母亲的怀里,纵然无影人丁伶在世上所有的人的心目中,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然而在她女儿的目光中,她却是天下最慈爱的母亲。
她不是沿着来时的道路走,而径自穿向陕西的南部。
陕西省的北部,为黄土高原,高度都在一千公尺以上,沟谷纵横,坎坷不平,可是中南部渭河平原这一带,情况便不大相同。
黄昏时,石慧到了西安,因为她和白非同行时,银子多半放在她身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