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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赤尊者的高足已为各位打开了场面。”邱独行笑道:“各位也该将真功夫露一露。”言下隐含着中原武林人士可不能给外来的人比了下去,可是群豪眼看了方才那一手,没有真功夫的越发不敢上去,有真功夫的,却在自抬身价,不肯在这种时候,就马上跑出去亮相,天赤尊者做然四顾,道:“难道小徒们的功夫,连引玉的砖头都当不上吗?”
他话声方了,人丛中已走出一人来,群豪几百双眼睛,不禁都盯在那人身上,心中却都在奇怪:“这是哪一路的豪杰?”
原来此时走出来的,却是个形容枯槁、身材瘦小的汉子,不但场中群豪没有一人认识,就连邱独行也在奇怪:“此是何人?”但他是何等人物,知道此时敢走出场来的,必定有着非凡的身手,因为谁也不会愿意在此地此时出洋相呀!
那瘦小的汉子走出场后,就朝四方作了个罗圈揖,尖声道:“小可无名无姓,是武林中见不得人的小卒,此刻出来,可绝不敢算是献艺,也更不敢和各位较量高下,只是手脚发痒,想出手随便练练两下子罢了。”
他说话的声音时尖时粗,让人听起来极为不舒服,再加上卖相不佳,大家都冷眼观之,他也不在乎,走到场中一坐马,右手一扬,左手一沉,起手式竟是乡下的庄稼把式双盘掌。
他一掌一脚的打了起来,倒是中规中矩,可是这种把式只能在乡下的破祠堂前面练,却怎入得了这些武林豪客之眼,大家越看越不耐烦,差点就嘘了起来,天赤尊者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根本不屑一看,司马小霞道:“这算什么玩意儿。”司马之回头狠狠盯了她一眼,叱道:“少多话。”
邱独行也在奇怪,“这人上来胡闹吗?”他再也想不到这人是这种把式,摇首之间目光忽然一凛,发现了一件奇事。
原来那人打拳踢腿间,地上铺着的细沙上竟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这是何等的轻功,邱独行眉头一皱,知道此人此举必定是有深意,于是目光动也不动的望着他,不敢有一丝大意。
那人一式一招,似乎越练越有劲,渐渐打到那张紫檀木桌旁,双手一立,又穿分,右腿笔直的踢上,正是一招金鸡独立腿,刚踢上去,身形一晃,像是站不稳了,整个人向那张紫檀木桌子上撞去,旁立的四个僧人来不及阻挡,竟让他整个人撞到天赤尊者的身上。
这一下突如其来,谁也没有想到,邱独行脸上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因着有人替他做了一件他不能做的事而欢喜。
天赤尊者大怒之下,一挥手,将那瘦子挥得摔出十几步,那人却站起骂道:“我又不是故意撞你的,你何必这样凶。”
天赤尊者越发怒往上冲,可是当着天下英雄,他得摆出一派宗主的身份,可不能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只得将气又忍了下去。
那人唠唠叨叨、骂骂咧咧的往回走,一副窝囊的样子,群豪又好气,又好笑,那人走了一半,天赤尊者忽然厉喝一声,连人带桌子飞了起来,群豪大吃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瘦子听到这声厉呼,身形也忽然暴起,竟一掠数丈,哪里还有方才那种窝囊样子,群豪又一起大吃一惊。
天赤尊者两条腿在桌子上一弹,脚底竟似装了弹簧,从桌于上飞掠而起,桌子“砰”的掉到地上,他瘦长的身躯却像一条箭似的射了出去。堪堪已到了那瘦子的身后,双臂一伸,乌爪似的手抓向那人背上。
哪知那瘦子身形却突然在空中一顿,身形猛然往下一沉,脚尖一沾地,却向另一个方向掠去,天赤尊者错过了,群豪此时齐都动容,暗惊忖道:“这瘦子轻功竟恁的高绝。”
瘦子展开身法,“嗖嗖”两个起落,又掠出五丈,面前突然排起一道光墙,原来那吹奏着乐器的八个僧人,此刻一排挡在他前面,将手中的奇形乐器当作剑使,一起向瘦子身上招呼。
天赤尊者一转身,也掠了过去,瘦子似乎知道跑不出去了,突然高声叫道:“慧儿,快走,不要管我了。”低头一钻,从天赤尊者掠来的身躯下钻了出来,却不往外逃,而掠到厅口,站在邱独行旁边,大声叫:“帮主,那和尚疯了。”
天赤尊者暴喝连连,火红的袈裟在火光下更显得刺眼,掠起时更像一团烈火,伸出双臂,又向那瘦子抓了过去,身侧却突然有一股极强的力道袭来,竟使他掠起的身形一顿,落在地上。
这力道之强,却是他生平所仅见。他大惊侧顾,千蛇剑客却正含笑站在他身侧,淡淡说道:“上人,为何这么大的火气。”原来邱独行竟以内家真气,挡住了他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抓。
他既惊更怒,长长的眉毛,根根倒立,厉喝道:“姓邱的,你最好少管闲事。”此时他性命交关,一派宗主的架子,再也摆不起来了。
邱独行依然微微含笑,道:“上人有什么话好说,当着天下英雄,上人又何苦紧紧逼着一个武功不高的后辈呢?”
群豪都被方才这事惊吓住了,谁也不知道这异邦来的和尚到底为着什么发怒,有些阅历较深的,虽也看出此事有溪跷,但此事发生得太过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