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窗子旁边去看,哪知房里却没有人,床上也是整整齐齐的,好像根本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石慧吃了一惊,着急的低语道:“他没有睡过,那么,他到哪里去了呢?”其实不但她着急,这里的人又有哪一个不着急。
这座房子在大片荒野里,四周根本没有可去的地方,大家心里俱是疑窦丛生,尤其是石慧,司马之本来以为她一定知道白非的去处,但看了她焦急的神色,却又不像。
他沉吟了半晌,沉声道:“以白贤侄的武功和聪明来说,我想他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不过——”他含蓄的止住了话,然而话中未尽之意,却给石慧带来了更大的焦急和忧虑。
她倏然站了起来,道:“我去找他去。”
最后一个字落声的时候,她人已走出房了,司马之摇头叹道:“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这叫她到哪里找去。”转念想到自己年轻时又何尝沉得住气,这沉不住气却正是年轻人的通病。
石慧迷茫的跑出房子,眼前一个人影似乎在向她比着手势,她心中有事,也未去注意,等她发现那向她比着手势的竟是为他们开门的聋哑老人时,她当然更不会注意了。
她根本等不及别人把门打开,纵身一掠,便掠了出去,一眼望去,门外尽是风砂遍野,她在那土墙的旁边愕了一会,仰首上望,昨晚那人还和她同在土墙上,但现在他却去了哪里呢?
她心里既惊恐,又难受,惊恐的是她怕白非出了意外,当然她希望他没有,然而如果他没有意外,那么他走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呢?
人们在陷入爱的漩涡里时,情感最为紊乱、矛盾,尤其像石慧这种在情感上尚是一片白壁的少女,她受的这种折磨也越大。
她向四周仔细打量了许久,但依然辨不出方向来,可是即使她辨出了方向,她又怎能知道白非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呢?
这时候,她只有依靠自己的命运了,她悄悄闭起眼睛来,似在默祷上苍,能指点她一条明路,然后她睁开眼睛来,不辨方向的飞身而去。
这里这几天的天气很古怪,每日清晨,仿佛都有一些阳光,然而这阳光尚未晒热地上的沙上时,便又恢复阴暗了。
她眼睛有些闪烁,原来阳光正向她迎面射来,她高兴的忖道:“我是朝日出的方向而来的,看来也许会找到他了。”在这种时候,她也像多数人一样,凭着一件并无根据的事来幻想着自己的幸运。
她身形极快,在这种风沙之中,纵然有阳光,也很难辨清她的人影。
但阳光瞬即消失了,她拔足急奔,并没有多久,她即看到前面似乎有个市镇,她心里有些欢喜,更加快了速度,然而两个纵身之后,她看清了这小镇竟是他们昨晚来过的地方。
原来在那一片荒野之中,她以为自己是照着直线前行的,哪知却划了一道弧线,是以刚好又回到这被她熟悉的小镇上来。
这时候她当然毫无犹疑的走进镇去,一到小镇的边沿,她立刻顿住身形,换了平常人行路的速度,她入世虽浅,但江湖上这种最普通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心里也有些不愿意遵守而已。
虽是清晨,但市镇上的人已经不少了。因为此次武林盛会,这个人迹罕至的小镇,后来竟逐渐繁荣,这大概也不是千蛇剑客能预料得到的。
石慧用心的在人丛中搜索着,希望能够发现白非,那些武林豪客看到竟有个少女在向他们毫无忌惮的打量,心里刚有些要开玩笑的意念,但等到他们看清这少女竟是昨日力斗天中六剑的人的时候,他们那种意思就很快的完全消失了。
当她走过一家本是个货店改装的客栈门口时,发觉有一大堆人围在那客栈门口,三三两两的在讨论着一个看来似乎非常重要的话题,她也不禁驻了足,向那小客栈走去,她这时候无论任何地方都去,只要那地方能有一丝希望找到白非的踪迹,白非若知道他已得到一个少女的全部情感,他也该心满意足了,无论任何人能得到另一人的全部情感,这总是一件值得骄傲和极为光荣的事。
“谢大哥怎么回事呀,听说他两只手都是自己砍断的,老哥,你可看到没有?”
“我没有看到,不过若说两只手都是他自己砍断的;这似乎有些不大可能呢。”另一人说道;“他到这里来干什么?”一人问。“你老哥还不知道呀,武林中有名的神医、追魂续命那位主儿就是住在这家小客栈里哩,”另一人回答道。
“唉,这几天这里真是高手云集,连白羽双剑里的司马之昨天都露了面,像咱们这号的人物,还是乘早回家吧。”
那人叹道:“这里可说不定会出什么事,你看,谢老大不就是个榜样。”
“像他这样的人物,会有这种收场,这真是谁也想不到的事。”另一人感慨万千的说道。
这里人丛里的问答,石慧极为留神的听着,这时候她虽然已经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关系着白非,然而这件事却引起了她的好奇心了。
过了一会,人丛忽然向两旁分开,石慧巧妙的一转,已经转在那丛人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