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吃些苦又有什么关系,何况……”她眼帘微闭,接口又道:“我自从听了柳鹤亭的话,偷偷离开爹爹出来寻找你以后,什么苦没有吃过!”她幽幽长叹一声,缓缓垂下头去,星光洒满她如云的秀发。
雪衣人忍不住轻伸手掌在她秀发上抚摸一下。
青衣少女倏然抬起头来,目中似有泪珠晶莹,但口中却带着无比欢喜,大声说道:“你答应了我!是不是?”
雪衣人目光一转,凝注着自己纤长但却稳定的手掌,手掌缓缓垂下,目光也缓缓垂下,沉声道:“我可以将我会的武功,全部教给你。”这两句话他说得沉重无比,生像是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似的。
青衣少女目光一亮,几乎自地上跃起,欢呼着道:“真的?”
雪衣人默然半晌,青衣少女忍不住再间一声:“真的?”
却见雪衣人温柔的目光中,突又露出一丝讥嘲的笑意,缓缓道:“你可知道,若是别人问我这句话,我绝不会容他再问再二句的,因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怀疑我口中所说的话是否真实。”
青衣少女垂下头去,面上却又露出钦服之色,垂首轻轻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师傅。”她语声微顿,却又轻轻加了“师傅”两字。
雪衣人沉声道:“我虽可教你武功,却不可收你为徒!”
青衣少女目光一抬,诧声道:“为什么?”
雪衣人又自默然半晌,青衣少女樱唇启动,似乎忍不住要再问一句,却终于忍住,雪衣人方自沉声道:“有些事是没有理由的,即使有理由,也不必解释出来,你若愿意从我练剑,我便教你练剑,那么你我便是以朋友相称,又有何妨,若有了师徒之名,束缚便多,你我均极不便,又是何苦!”
青衣少女愣了一愣,终于钦然抚掌道:“好,朋友,一言为定……”她似乎突地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自接口道:“可是你我既然已是朋友,我却连你的真实面目都不知道……”
雪衣人目光突地一寒,沉声道:“你可是要看我的真实面目么?”
青衣少女秋波转一两转,轻轻说道:“你放心好了,即使你长得很老,很丑,甚至是缺嘴,麻脸,都没有关系,你一样是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我喜欢的是你的人格和武功,别的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有她这样坦白与率真的人,才会对一个初次谋面的男子说出如此坦白和率真的言语。
雪衣人冰冷的目光,又转为温柔,无言地凝注着那青衣少女,良久良久……突地纵声狂笑起来。
青衣少女心中一惊,倒退半步,她吃惊的倒不是他笑声的清朗和高亢,而是她再也想不到生性如此孤僻、行事如此冷酷,甚至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的绝顶剑手,此刻竞会发出如此任性的狂笑。
狂笑声中,他缓缓抬起手掌……
手掌与青铜面具之间距离相隔越近,他笑声也就越响。
青衣少女深深吸了口气,走上一步,轻轻拉祝蝴的手掌,柔声道:“你若是不愿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我不看也没有关系,你又何必这样的笑呢,”
雪衣人笑声渐渐微弱,却仍含笑说道:“你看到我笑,觉得很吃惊,也很害怕,是不是?”
青衣少女温柔地点了点头。
雪衣人含笑又道:“但你却不知道,我的笑,是真正开心的笑,有什么值得吃惊,值得害怕的?你要知道,我若不是真的高兴,就绝对不会笑的。”
青衣少女动也不动地握着他的手掌,呆呆地愣了半晌,眼帘微合,突地落下两滴晶莹的泪珠。
雪衣人笑声一顿,沉声道:“你哭些什么?”
青衣少女俯下头,用衣袖擦了擦面上的泪珠,断续的道:“我……我也太高兴了,你知道么,自我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过。”
雪衣人目光一阵黯然,良久方自长叹一声,于是两人默默相对,俱都无语。
要知这两人身世遭遇,俱都奇特已极,生性行事,更是偏激到了极点,他们反叛世上所有的人类,世人自也不会对他们有何好感,于是他们的性格与行事,自然就更偏激,这本是相互为因,相互为果的道理,世上生性相同的人虽多,以世界之大,却很难遇到一起,但他们若是偶然的遇到一起,便必定会生出光亮的火花,因为他们彼此都会感觉到彼此心灵的契合与灵魂的接近,青衣少女与雪衣人也正是如此。
静寂,长长的静寂,然后,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雪衣人移动了一下他始终未曾移动的身躯,缓缓叹息道:“你可知道,我也和你一样,有生以来,除了练剑,便几乎没有做过别的事,只不过我比你运气好些,能够有一个虽不爱我,但武功却极高的师傅……”
青衣少女仰望着他的脸色,幽幽叹道:“难道你有生以来,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地对你好,真正地爱过你?”
雪衣人轻轻颔首,目光便恰巧投落在她面上,两人目光相对。
青衣少女突地“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之所以不愿将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