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接口道:“什么叫‘放血’?怎么样放血?”
那大汉“嘿嘿”大笑了数声,走过去一把揽住陶纯纯的肩头,大笑着道:“马行过急过久,体内血液已热,这时你若将它后股刺破,使它体内热的血液,流出一些,马行便又可恢复到原来的速度,这方法听来虽似神奇,其实却最实用不过,只是——哈哈,对马说来,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陶纯纯轻轻点了点头,幽幽叹道:“的确是太残忍了一些,但也无可奈何了……”
长叹声中,她突地缓缓伸出手掌,在这大汉额上轻拭了一下,这大汉嘴角不禁又自绽开一丝温馨与得意的微笑。
陶纯纯娇笑道:“你高兴么?”手掌顺势轻轻拂下,五只春葱般的纤指,微微一曲。
这大汉痴笑着道:“有你在一起,”手掌圈过陶纯纯的香肩:“我自然是高——”语声未了,陶纯纯的纤纤玉指,已在他鼻端“迎香”、嘴角“四白”、唇底“下仓”三处大穴上,各各点了一下。
这大汉双目一张,目光中倏地现出恐怖之色。
陶纯纯笑容转冷,冷冷笑道:“你现在还高兴么?”
这大汉身形一软,扑倒地下,他那肌肉已全僵木的面容上,却还残留着一丝贪婪的痴笑!
陶纯纯并没有杀他,只是将他放在那犹自不断呻吟,双耳双目已失的汉子身侧,口中轻轻道:“我已将你的仇人放到你身畔了,他方才怎样对待你,你此刻不妨再加十倍还给他!”
满面浴血、晕绝数次方自醒来的汉子,呻吟顿止,突地发出几声凄厉阴森的长笑!
笑声划破夜空的静寂,陶纯纯娇躯微展,已轻盈地掠到岸上,只留下那猪般愚昧、鼠般畏怯,狐般狡猾、豺狼般凶暴的大汉,恐怖而失望地在凄厉的笑声中颤抖。
为了他的愚昧、畏怯、狡猾和凶暴,他虽然比他的同伴死得晚些,甚至还享受过一段短暂的温馨时光,但此刻却毫无疑问的将要死得更惨,只听一阵马蹄声,如飞奔去。
于是凄厉的笑声,便渐被蹄声所掩,而急剧的蹄声,也渐渐消寂,无边夜幕,垂得更深。
江岸树林边,突地走出一条颀长的白衣人影,缓缓踱到那已流满了鲜血的江岸边,看了两眼,口中竟发出一声森寒的冷笑。
江风,吹舞起他的白衫的衣袂,也吹舞起岸边的木叶,他瘦削颀长的身躯,却丝毫未曾动弹一下,亦正如那株木叶如盖的巨树一样,似乎多年前便已屹立在这里,风声之中,阴暗的林中似乎突地又发出一声响动。
白衣人霍然转过身来,星光映着他的面孔,闪烁出一片青碧色的光芒,他,竟是那武功离奇、来历诡秘、行事亦叫人难测的雪衣人#蝴露在那狰狞的青铜面具外的一双眼睛,有如两道雪亮的剑光,笔直地望向那片阴暗的林木!
只听木叶一阵响动,阴影中果然又自走出一个人来,青衫窄袖,云鬓篷松,神色间似乎十分憔悴,但行止间却又似十分兴奋,月光之下,她一双眼波正如痴如醉地望向这神秘的雪衣人,对他那冰冷森寒的目光,竟似一无畏惧。
她痴痴地望着他,痴痴地走向他,口中却痴笑一声,缓缓道:“我终于找到你了!”语意中充满欣喜安慰之意,既像是慈母寻得失散的孩子,又像是旅人拾回巨金。
雪衣人亦不禁为之愕了一愕,冷冷道:“你是谁?”
青衣少女脚步虽细碎,此刻亦已走到他面前,口中仍在喃喃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突地右掌前伸,并指如剑,闪电般各雪衣人前胸“乳泉”大穴点去。
雪衣人目光一转,就在这刹那之间,他目光中已换了许多表情,直到这青衣少女的一双玉指已堪堪触着他的新衣衫。
他手腕方自一反,便已轻轻地将她那来势急如闪电般的手掌,托在手里,就像是她自己将自己的手掌送进去似的。
哪知这青衣少女面上既不惊惧,亦不畏怯,反而满现欣喜之色,只听雪衣人冷冷道:“你是谁?与我有何仇恨?”
青衣少女痴痴一笑,口中仍在如痴如醉地喃喃说道:“果然是你!你的武功真好,你竟能将那平平淡淡的一招‘齐眉举案’,用得这佯神妙,难怪他会那佯夸奖你!”
雪衣人不禁又为之愕了一愕,冷冷喝道:“谁?”
青衣少女秋波一转,任凭自己的王手,留在这雪衣人冰冷的掌上,竟似毫不在意似的,反而轻轻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你手指又细又长,但拇指和食指上,却生满了厚茧,想必你练剑时,也下过一番苦功,可是……你身上怎会没有佩剑?”
那时男女之防,甚是严谨,青衣少女如此的神态,使得雪衣人一双冰冷的目光,也不禁露出诧异之色,反而放下了她的玉手,却听这青衣少女微微一笑,回答了他方才的问话:“夸奖你的人或许不认得,但他却和你交过一次手……”
话犹未了,雪衣人已诧声说道:“柳鹤亭……他真的会夸奖我……”
青衣少女轻轻笑道:“你真的聪明,怎地一猜就猜中了……”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