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地反击而来,他长弓一沉,方待变招,哪知柳鹤亭突地手腕一振,“当”地一点,在弓脊之上,点了一下,黄破月方觉手腕一震,哪知柳鹤亭掌中断弓,竟原式不动地削了下来,轻轻在他左臂“曲池”穴上一点,黄破月只觉臂上一阵酸麻,长弓再也把持不住,“噗”的一声,掉落地上。
柳鹤亭只施出一招,而且原式不动,便将黄破月穴道点中,旁观群豪,不觉相顾骇然,这原是霎眼间事,笔直冲天而上的半截断弓,此刻又直坠下来,柳鹤亭初次出手,便败劲敌,不觉豪气顿生,仰天朗声一笑,掌中半截长弓,突也脱手飞出,一道乌光,惊虹掣电般向空中落下的半截断弓迎去。
只听又是“铮”地一声响,两截断弓一起远远飞去,横飞数丈,势道方自渐衰,“噗”地一声,落在那道山涧之中,溅起一片水珠,却几乎溅在负手旁观的“花溪四如”身上!
只听“戚二气”哈哈一阵大笑,拍掌道:“好极,好极,这一下叫花子没了蛇弄,做官的丢了官印,我看你们的‘黄翎黑箭’,以后大概只能用手丢着玩玩了!”
陶纯纯又自悄悄走到柳鹤亭身侧,轻轻一笑,低声说道:“想不到那一招简简单单的‘天星横曳’,到了你手上,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柳鹤亭微微一笑,他不惯被人称赞,此刻竟然面颊微红,心中想说两句谦逊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出!
哪知陶纯纯一笑又道:“可是刚刚我真替你捏一把汗,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
柳鹤亭微微一愣,道:“还好嘛!”
陶纯纯秋波一转,轻声笑道:“方才若是那黑穿云轻功比你稍强,甚或和你一样,你虽然抓祝蝴的长弓,却无法将他的身形冲退,那么你背后岂非被那黄破月点上两个大窟窿!”
柳鹤亭心头一惊,却听陶纯纯又道:“假如他两人使的不是长弓,而是利刃,你那一把抓上去,岂非连手指也要折断,唉!你武功虽好,只是……只是……”她一连说了两句“只是”,倏然住口。
柳鹤亭脱口问道:“只是什么?”
陶纯纯轻轻一笑道:“只是太大意了些!”
柳鹤亭也不知道她本来要说的是不是这句话,但细细体味她言中之意:“若黑穿云劲力和我一样……他们使的著是利剑……”越想越觉心惊,呆呆地站了半晌,却已出了一身冷汗。
他却不知道交手对敌,武功虽然重要,但临敌经验,却亦是制胜要素之一,他武功虽高,怎奈方出江湖,根本未曾与人动手,临敌变招之间,有许多可以制敌的机会稍纵即逝,却不是他这般未曾与人交手之人所能把握的。
一时之间,他心中翻来覆去,尽是在想该如何解破那一招之法。
却听“戚二气”大声笑道:“僵尸斗不过尊者,你们两个,又不是我小兄弟的敌手,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柳鹤亭心念一动,突地走到前面,向那边呆呆泞立、面如死灰的“黄翎黑箭”两人长身一揖,抱拳朗声说道:“在下一时侥幸,胜了两位半招,两位一时失手,心里也用不着难受,在下直到此刻为止,心里实无半分恃强架梁之意,只要两位将此番来意说出,是非曲直一判,在下绝不插手!”
他一面说着,“花溪四如”一面不住点头,像是颇为赞佩。
哪知他话声一了,黑穿云突地冷冷道:“我兄弟既已败在你的手下,而且败得的确口服心服,丝毫没有话说,若你我是在比武较技,我兄弟立刻一言不发,拍手就走。”语声一顿,突地厉声道:“但我兄弟此来却为的要铲去你们这般伤天害理、惨无人道的万恶之徒,什么武林规矩,都用不着用在你们身上。”身形突地横掠丈余,扬臂大呼道:“兄弟们张弓搭箭!”
山石以上的数百个汉子,哄然而应,声震四谷!
柳鹤亭变色喝道:“且慢!你说谁是万恶狂徒?”
“灵尸”谷鬼阴森森一声冷笑道:“我谷鬼虽然心狠手辣,但比起你们这些‘乌衣神魔’来,还差得远,你们终日藏头露尾,今日被我们寻出巢穴,还有什么话说?”
柳鹤亭大奇喝道,“谁是‘乌衣神魔’?你在说些什么?”
心念突地一动,“入云龙”金四在那荒郊野店向他发泄满腹牢骚时所说的话,突地又在他心中一闪而过:“……柳兄,你可知道那‘乌衣神魔’的名声?你当然不会知道,可是武林之中,却无一人听了这四字不全身发抖的,连名满天下的‘一剑震河朔’马俊超那种人物,都死在这班来无影去无踪的魔头手里……江湖中人,有谁知道这些‘乌衣神魔’的来历,却又有谁不惧怕他们那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这些人就好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俱是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的恶徒……”
柳鹤亭心头不禁一跳,暗道:“难道此地便是这些‘乌衣神魔’的巢穴,难道这‘戚氏兄弟’四人,便是杀人不眨眼、无恶不作的‘乌衣神魔’?”
不禁回首向戚氏兄弟望去,却见这兄弟四人,仍在嘻皮笑脸他说道:“乌衣神魔?什么妖魔鬼怪的,在本尊者面前,统统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