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另一部
《辛德勒名单》。
除此而外,还有一条路就是体面地隐退,或是接受自己在大市场中沧海一粟的
角色。如果他能把自己的形像设计得好些,他可以像乔纳斯·索尔克,如果他不能,
他将会使自己成为克罗内尔·哈兰·桑德斯。他是否愿意通过回到多数人赞同的那
种简单经济的拍片方式上,来恢复他原有的声望?但可悲的是,他已经帮助社会创
造了一个不接纳这类影片的市场。对于他这样一个具有如此惊人天赋的人,这个现
实一定是苦涩的。
在评价斯皮尔伯格到50岁时的生活时,人们不能不把他的生活与两位典型的从
失望走向成功的美国人杰伊·盖茨比和查尔斯·福斯特·凯恩的生活相提并论。他
们把自己关闭在他们用劳动创造的生活中,整日无精打彩地在自己的住所中转悠,
仿佛生命的终结指日可待。
威尔斯、斯皮尔伯格和菲茨杰拉德在无情的美国境域里感觉自己是像盖茨比一
样的受害者。就像影片《伟大的盖茨比》中最动人的那幕,菲茨杰拉德称美国人为
“奇事容器”。美国人天生渴望新奇,永不满足地追求娱乐,如果谁想要试着去满
足他们的话,一定会被累死。凯恩和盖茨比对待他们那些奢华的朋友,就像斯皮尔
伯格和威尔斯对待他们的电影一样,把自己完全贡献给观众并被自己的痛苦所吞没。
他们所得到的奖赏就像一个美好而短暂的节日,一种与一个理想中的美国同步
了几年的感觉,在这一瞬间,理想的美国景象和他们在影片中所创作的一切都在他
们眼前清晰起来,它放射着如此灿烂的光芒,令世界瞩目。
斯皮尔伯格和威尔斯一次恰巧看到了同一种景观。在1940年,威尔斯和赫尔曼
·曼科耶维兹在好莱坞山庄的一处住房里共同编写《公民凯恩》。演员乔治·库罗
里斯来拜访他们,威尔斯带他来到平台上。库罗里斯回忆道:“我们看到整个城市
灯火辉煌。那时战争正在进行。他说:‘看,这个世界上有座城市灯火通明。’然
后,他把影片《公民凯恩》描述给我,概括地讲了整个故事。我们站在那里,头上
是满天繁星,脚下是灯火闪烁的洛杉矾城。”
30多年之后,斯皮尔伯格在与保尔·谢拉德进行了一次茅塞顿开的讨论后,从
菲利普斯回家。路上,他停在默尔霍兰德大道上,也许离当年威尔斯工作过的那幢
房子只有几码之遥,斯皮尔伯格茫然地仰靠在汽车车盖上,注视着圣·弗南多河谷
中交织成网的灯光倒影,他被《第三类接触》的构想吸引伎了,他不知道威尔斯也
曾被他所见到的景象所迷惑,他面前的这座城市和这迷离的灯光也曾唤起威尔斯的
乐观,让他对未来满怀希望。
1973年,对斯皮尔伯格这位帝国的建造者和商业巨头来说再也不会重现。但他
那种使别人感到愉快从而使自己感到满足的心态却丝毫未减。他再一次借用了达蒙
·奈特的一段话来描述自己,“……这个长大的孩子他仍能记起,而且仍然相信,
在那些孤独的夜里,从那个孩子脑海里进发出的思想的火花。”此时此刻,斯皮尔
伯格同盖茨比一样,对美国(任何人都有机会成功)的特殊承诺信心百倍。史蒂文·
斯皮尔伯格仿佛感到他屹立于成功的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