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粹!我恨那些家伙。
——引自哈里森·福特的电影《印第安纳·琼斯和最后的圣战》
在1992年初的几个星期里,大家渐渐都知道斯蒂夫·罗斯快不行了。1991年秋
天,他从巴黎飞回来参加了斯皮尔伯格和凯特·卡波肖在罕普顿的婚礼。但是,10
月份,与日本东芝公司签订了一笔牵扯巨额资金的新合同后,他背部的疼痛迫使他
躺到了床上。他背地里一直在治疗着的那个前列腺肿瘤已扩散到脊骨,医生开始使
用化学疗法,但是没有什么希望。斯皮尔伯格心烦意乱。另一位“父亲”也要弃他
而去了,他又将处于孤寂无援的境地。在罗斯的最后几个月中,斯皮尔伯格让自己
扮成一个“开心果”,一直陪伴着他。《李德勒名单》已处于次要地位。斯皮尔伯
格打算借助《侏罗纪公园》的技术难关使自己重新振作。
迈克尔·克里奇顿递交了一份自己和斯皮尔伯格都不满意的剧本。他承认自己
已经厌倦了这个故事,但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比别人更清楚如何使书中的细节趋于合
理以避免过多的陈述,他们认可了这第一稿。它为特技技术人员制作恐龙和影片中
环境、背景提供了参考。1991年10月,在《霍克船长》的拍摄现场,一直在负责《
侏罗纪公园》事宜的凯瑟琳·肯尼迪问达斯汀·霍夫曼的剧作家玛丽亚·斯科兹·
马默,是否对重新编写克里奇顿的剧本感兴趣。1992年3月,她交付了她的改写本。
这个文本把克里奇顿的化身,那位“生活杂乱无章”的安·马尔克姆去掉了,并且
把他的反工程生物学的对白改为与古生物学家阿兰·格兰特的对白,这是斯科兹·
马默塑造的一位反对使科学商业化的圣战者。她通过插入几个植物爬上公园建筑物
的镜头,潜移默化地把人们带人了机械论中。她试图强调这本书给人的启示:人类
无力控制自然。斯皮尔伯格也不喜欢这个版文,于是把这个项目交给了大卫·科普,
这时他正与罗伯特·札梅其斯合写《死亡属于她》,这是关于使人发疯的美容手术
的幻想故事。
科普为《保罗纪公园》写的剧本,被标上了与克里奇顿合作编写的字样,而不
是他独立创作。科普坚持说,他既没看过克里奇顿的剧本,也没有读过斯科兹·马
默的剧本。科普的剧本最后成了惟一被拍成影片的剧本。然而,就像往常一样,真
正的作者是斯皮尔伯格。他解释说,这种事就像一个雕刻家把一块大石头变成一个
美女,他只是把不橡美女的部分去掉,他所从事的工作是那种使之变小的缩编过程,
实际上这部影片就蕴含在克里奇顿的小说中。英国幻想作家吉姆·纽曼详细列举了
这部影片的基本要素以及与斯皮尔伯格其他作品的相同之处:
把一本关于巨兽的畅销书缩编成一部充满悬念的机器(《大白鲨》);
把50年代有着经久不衰艺术魁力的“B”级科幻片处理成带有童年好奇感的
受人欢迎的科幻片(《第三类接触》);把动作、疑难、陷阱和冒险的内容
加上令人难以置信的危险和毛骨快然的死亡(《夺宝奇兵》);把大眼睛的
动物加以刻画,从笑嘻嘻乐善好施的到啮牙喇嘴凶残的(《小精灵》和《E.
T.外星人》)。
富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位20年不曾寻求政治保护伞的人,现在已成为这方面最
成功的典型。
斯皮尔伯格把1992年春天的大部分周末都花在了罕普顿与罗斯在一起,当这位
企业家通过电话继续着他的生意,以他平日的精明玩弄着权力游戏时,斯皮尔伯格
就在花园里看剧本。
作为比尔·克林顿的支持者,罗斯甚至把中立的斯皮尔伯格都影响得政治化了。
斯皮尔伯格曾经把自己描述为“一个具有共和党色彩的民主主义者……在许多方面
是自由的,但是……乐观地看待美国。”在罗斯的影响下,斯皮尔伯格成为了活跃
的民主党人和克林顿的狂热支持者。这之后的第二年里,克林顿与斯皮尔伯格一起
参观了洛杉矾,而且希拉里也曾与凯特一起在海滩上漫步。影片《侏罗纪公园》在
世界范围发行的首映仪式是在首都华盛顿举办的,它是专为希拉里最喜爱的慈善机
构“儿童保护基金会”举办的,总统也对此表示赞赏,他引用1994年3月14出版的
《好莱坞报道》上的一句话:“斯皮尔伯格特别版发行了”。
化学疗法使罗斯的情绪低落,斯皮尔伯格挖空心思从记忆中寻找他们从前在一
起时的有趣经历来让他高兴,像乘游艇航行和出外钓鱼等等。即便在这种情况下,
罗斯也从不丢掉他的幽默感。有一次,当斯皮尔伯格和康特尼到南罕普顿医院看望
他时,罗斯提到了一篇关于路易斯安纳的牡蛎引起食物中毒的报道,他想知道午饭
时他吃的贝鱼是从哪来的,是长岛还是路易斯安纳。这时一位医生冲进来称有60位
病人因吃了牡蛎而中毒了,斯皮尔伯格和康特尼都表现得很害怕,直到罗斯开始大
笑他们才知道上当了。
罗斯的生命垂危,使斯皮尔伯格仔细地想了想自己,也想了想艺术和财政方面
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