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便在旁劝道:“她老人家是因为喜欢你,才给你芒果吃的。你瞧,这么多芒果嘛,我们也是要吃的。”
“祖母,您,您就别逼邓小姐了,她,她是不好意思当众吃这种要请牙医来除纤维的水果呀。”郭孔丞知道当着众人的面,很注意外表的邓丽君是难以吃下这种纤维塞牙的芒果的。因此他忍不住为邓丽君解围。
“我的天,还没有结婚便心疼起媳妇来了?我的孙儿哟,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了!”老祖母见郭孔丞一反常态,敢于当她的面来袒护邓丽君,心里好笑,面上却故意作出很严肃的样子说:“姑娘,你莫要听别人的。这种芒果并没有那种塞牙的纤维,也没有请牙医除纤维的必要。它也不像那些烂芒果,吃得人满脸粘糊糊的,很脏。我为什么让孔丞从新加坡给我运来芒果呢?就是因为那里的芒果汁多味鲜,又酸又甜。你吃了便会感到这种芒果不会让你出洋相的。”
“奶奶有如此美意,我岂有不吃之理!”她见身边的郭孔丞还在那里急得手足无措,便悄悄地递眼神制止住他,邓丽君已经从老祖母让她吃芒果这件小事上,看出了她的认真和执着,邓丽君见老祖母这样深爱着她,情知如果自己真助不肯吃芒果,便要扫了老人家的兴致,那样的话以后的事情也就无法办了。邓丽君想到这里,急忙将老祖母递给自己的那只芒果,小心地剥开皮,故作贪婪吸起计来。虽然邓丽君为了避免当众出丑,吃得很小心,可是那已经熟透了的芒果肉还是弄得她唇上腮边沾了许多果汁。
看见邓丽君吃得如此专注,老祖母十分开心地仰起脸来大笑起来。她连连地说:鹤年,你为我找来的孙儿媳妇就是好啊,姑娘不但生得体面,靓,而且又很听话,你们当父母的有眼力!”
郭孔丞见邓丽君脸上和双手都沾满了果汁,知道从小素有洁癖的她是为了讨得老祖母欢心,不得不这样做的,心里便越加为邓丽君叫起屈来。但是事情既已至此,他只能战战兢兢地将一方手帕递了过来。邓丽君得到救急之物,急忙将手和脸上粘糊糊的芒果汁—一揩拭干净。
“娘,只要您老人家觉得满意就好,邓小姐确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孩子。”郭鹤年见老母亲如此高兴,一颗心方才放下了。因为郭鹤年知道,老母亲如果看准了,将来他才好为儿子郭孔丞操办婚事,否则,仅有他和太太两人的首肯也是无济于事的。
“娘,丽君能得到您老人家的喜欢,是一件好事哟。如有她这样有才有貌的人来做您老人家的孙儿媳妇,也是咱们郭家的造化啊!”郭太太已从老祖母的神态言词上,看出她对邓丽君充满了好感,心里很高兴。
“是啊是啊,邓姑娘很好!”老祖母当着满面绯红的邓丽君,也在夸奖说:“她的性格温和,很像咱家的人。孔丞也算很有福分,你不但有了一爿偌大的实业,回家里又有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媳妇,人生也就算如意喽!”
这时,正午已过,几位负责开饭的女拥在堂门外探头探脑,又不敢打断老祖母和邓丽君的交谈,有些发急了。郭鹤年见到这种情况,提醒般地抬腕看表,老祖母这才意识到午饭的时辰早已过了,对众人说:“为什么还不开饭?莫非是要饿坏我们的邓姑娘吗?”
午餐的丰盛自不必说。酒宴散后,热情的郭太太与邓丽君来到郭家老宅的后国。正是暮春的时节,满园的奇花异卉竞相开放。
“老人家格外喜欢养花,自从我嫁过来就知道她老人家的养花嗜好。”郭太太以过来人的口气告诉邓丽君说:“孔丞的祖父当年是16岁从福州逃亡到马来西亚的。老祖母的故乡也是福州,她随后来到马来西亚后,经人介绍才结婚。那时的郭家还是一贫如洗,全家住在柔佛州的新山。不久,鹤年的长兄鹤举便出生了,后来当上了一名外交官,次兄鹤龄成了马来西亚的共产党,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如今,郭家门里就只有鹤年在主持他祖辈上传下来的产业。
老祖母是一位很有思想的人,我们都很敬重她,她老人家已经90高龄了,在吉隆坡的旧宅里颐养天年,现在也只有以养花和读报为乐了。“
“养花可以陶冶人的情操,也是一种高雅的享受。伯母,这种幽雅的环境实在是让人羡慕的。”邓丽君仔细看那偌大的花园,是以种植石榴、丁香、油橄榄、火绒草、红三叶草、爱支标、仙客来、玉棕树和吊钟花为主的热带花木,满园春草葱郁,一片生机。邓丽君倘祥在一片赏心悦目的碧绿之中,心中无限惬意,她说:“我觉得奶奶她老人家是一位知书达理的人,她一定是有很高的文化功底吧?”
郭太太说:“实话对你说,她老人家其实并没有多高的文化,从小只是读过一年私塾。可是她的悟性很高,在郭家主事以后,始终潜心自学,这么大的年纪,还仍然每日要读华文报纸。她老人家教子甚严,从前鹤年在新山英文书院和宽柔的华文小学堂读书的时候,老人家每日都要看他的考试作业,如有一道题没有答好时,便要打手板。”
邓丽君仁立在花丛间的小道上。越加对郭家的老祖母有了几分敬意,她叹道:“家教严才能有今日的偌大实业啊!”
郭太太说:“老人家常说,越是家道殷实富贵的人家,越是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