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驾车穿过一个路口,不料前方忽然亮起了红灯。众多的车辆立刻将路口塞满了,他的嗟叹中流露出明显的怨尤与无奈。
“唉,都怪我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外面奔波,孝敬老人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阿爸他这样无尽无休地喝酒,全是因为他心情郁闷,才来用酒发泄。”
“这怎么能怪你呢?喝酒是他改不了的老病啊,索性就让他喝到底吧。”小弟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说。
邓丽君叹道:“喝酒如果适量,本来也无可非议。我担心的是有一天阿爸他会喝出毛病来啊。”
“阿姊,你是担心他将来有一天喝出毛病?我可以告诉你,阿爸他现在的病已经不轻了。”
“什么病?”
“心脏病!这种病是他从前喝酒过量,夜里又常常与人搓麻将时得下的,最近两年经常犯,而且十次比一次严重。”
“我的天呐,阿爸什么时候患下了心脏病?这可决非是一般的疾病,如果不能及时治疗,一旦发作是会危及他老人家性命的。都怪我,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回家,尽是在外边奔波呀,真是在疲于奔命啊……”邓丽君听到父亲得了心脏病的消息,心里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绿灯亮了。
夜里。邓丽君被一场恶梦突然吓醒了,她在黑暗里爬起来,满头冷汗。这是她回到家后的第一夜,在睡梦里邓丽君见到一个喝得熏熏大醉的老人,手里拎着只酒瓶子,摇摇晃晃地朝自己走来。“阿爸,您又喝酒了刚。心您那心脏病会复发的!”邓丽君在黑暗中渐渐辨认清那醉酒老人的面孔,正是她阔别许久的老父亲。从前很魁梧很精神的邓枢,已变得满面多皱,老态龙钟,细瘦的腰身佝偻着,下颏黑森森的胡须已是多日不刮了,显得格外苍老憔悴。邓枢见了女儿,二话不说,俯下身来。“哇哇哇”连吐了三口鲜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手中的酒瓶子砰然一声跌落在地上,粉碎了……
“吓死我了!‘哪丽君手捂着”怦怦“狂跳的胸口,坐在黑暗里回想着方才的恶梦。邓丽步回台北的家里过年,成为邓家人全家最大的喜事。年老憔悴的邓枢吃晚饭时又多喝了两杯,邓丽君想劝又不忍。她知道老父亲在欢乐的日子里是不该让他扫兴的,母亲知道女儿从小就喜欢啃猪爪,就到街上买来许多的猪爪焖了起来。晚餐桌上多了一道邓丽君最喜欢吃的猪爪,使邓丽君体味到温馨的亲情。
“阿丽,你已经快30岁了。老姑娘了,莫非还要一味地挑下去吗?这么多年多少如意的郎君从你的眼皮底下溜过去,真让我这当妈的心里发愁。”晚饭之后,邓枢倒头便睡了。邓丽君本来想早早地安歇,可是对她关心备至的老母亲又来到了她楼上的小房间,絮絮叨叨地打探起邓丽君的婚事了。
“阿妈,你不要心烦。”邓丽君见母亲老是对她的终身大事操心,便笑着劝慰她说:“我自己的事情我会用心的,再说30岁也不算晚,如果遇不上知我心思的人又岂可以随随便便嫁人呢?”
“现在外面的报上又在传说,马来西亚又有一位巨商之后,在和你拍拖,这件事情可是当真?”
“是有这件事,阿妈,只是目前还不到结婚的时候,也就没有跟家里说。不过请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要给您找回一位可心的人。
马来西亚的郭先生,性格和为人都很好,到一定的时候会将他领到家里来的。“
“真不明白,阿丽这一辈子为什么和马来西亚的华人有不解之缘。我只求上帝保佑,我的阿丽今年能有一位如意的郎君!”
母亲离开后,夜已深沉。邓丽君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拉开紫绒窗端,凝望漆黑天宇上的闪亮星光。当初邓丽君发觉郭孔丞对他的家庭具有很强的依赖时,她时刻担心郭孔丞与她的婚姻处于一种没有把握的状态。所幸的是,邓丽君的这种担忧很快就被郭鹤年夫妇的热诚驱散了。特别是那个难忘的中秋之夜,郭太太将一枚钻石戒指正式交到邓丽君的手上时,她认定今生必嫁郭孔丞无疑了。
如水的月光映照着邓丽君妩媚含笑的面庞。她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离开郭家的,也忘记了一路上她是如何地手捧着戒指喜不自禁。现在邓丽君只是清楚地记得当她回到下榻的大酒店时,立刻在楼梯上被那些歌坛上的姊妹们团团围住了。女友们早就在盼望着她从郭家带来喜讯。这时见邓丽君笑得宛如一朵盛开的艳丽桃花,就纷纷围上来追问:“丽君,郭家可是真答应这门亲事了吗?”
邓丽君像喝醉了酒,她笑得很美很甜,一副历经多年磨难终于如愿以偿的幸福神情,使得那些关心她终身大事的姐妹真心地为她高兴。可是任大家七嘴八舌如何追问,调皮的邓丽君只是含笑不肯说。她企图挣脱开姐妹们的包围,冲到楼上去。姐妹们哪里肯依,一个个围拢上来,穷追不舍:“邓丽君,你非坦白不可!”“阿丽姐,你有什么好事不能向大家公开呢?说,郭公子的家里到底是怎么说的?”“我就不信他们郭家敢说个不字?像丽君这样要人有人,要貌有貌的大明星,他们郭家莫非还敢说不喜欢吗?”
在众说纷法中,邓丽君只是眯眯地笑,左冲右突地躲,就是不肯说出她去郭家的详情。
“哎呀,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