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地流泻出来。邓丽君甜美而动情的歌便在郭太太的小小琴房吟唱起来——多少清晨,多少黄昏,一段旧情,常挂我心。
几许良辰,几许美景,恰似春梦,消逝无痕。
你给我的温馨已经冰冷,诉情的小径落花缤纷。
“伯母,多谢您看得起我,可是我的歌儿实在唱得不好,难登大雅之堂啊!”邓丽君觉得郭太太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来放她唱盼那首《君心我心》,当然也未必真的想听,而是以此举来说明她对邓丽君的喜爱,同时亦是当着众人来抬高邓丽君在郭家的地位。邓丽君的心里美美的,她由衷感激地说:“如果伯母愿意听的话,将来我随时来唱给您听就是了!”
几个人在琴房里说了一会儿话,就又簇拥着邓丽君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室。因为外面还是下着细雨,女侍们早将顶上的几盏灯开亮了,邓丽君见这客厅里有几盆枝叶青葱的老挝塔树花,吸时感受到一种温馨的香气在厅堂里氤氲着。这里家俱全是高档红木制成,古朴精致。正面墙上悬挂的是一轴名画《青松图》。客厅里书画虽然不多,但很珍贵。精致橱架上陈列的古瓷瓶等陶器,显录出主人独有的嗜好……
“客人既然临门,为何还不喊我来见?”邓丽君见郭太太分别请她和何莉莉、赵世光、麦灵芝团团围坐在她的左右,唯独郭孔丞笑眯眯地守在她的身边。就在这时,有人在廊道里说话。邓丽君听那声音很像她所听惯了的马来西亚华人的口音,因此也就断定是郭家大宅的主人,大富豪郭鹤年出来了。“
出现在客厅门前的郭鹤年身材适中,并不是邓丽君从前想象的高大和魁梧。已经年逾花甲的郭鹤年,头发很黑很浓密,圆形激胖的脸孔,眉眼慈祥,笑容可掬。郭鹤年穿着很普通,只穿西装裤和一件下摆技进皮带里去的白衬衣。
“伯父,您好!”邓丽君和何莉莉、赵世光、麦灵芝等人纷纷起立,以示对这位南洋巨商的敬重。邓丽君不卑不亢的神情,使郭鹤年感到很满意,他过来坐在郭太太身边的一张椅子上,伸出手来向邓丽君和众人示意说:“坐,快请坐。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呢!”
女侍在每一个人面前小茶几上各放了盏青豆木樨花茶后,退了出去。郭鹤年笑眯眯地望了望邓丽君,又急忙将目光移向坐在她身边的麦灵芝,自我解嘲地说:“我这个人,因为多年到处奔波,打交道的一般也都是些生意人,这样也无意中会忽略了演艺界的朋友。邓小姐,一个人能有唱歌的本事也是很不简单的。像你这样能唱得在东南亚国家无人不知的地步,更是不容易啊。”
“郭伯父的生意做得好,我从前在南洋一带演出时,也是时常听人说起您的。”邓丽君因为经常到四处奔走,所以在任何场合都不怯场。她的话既说得随便,又很得体。
“邓小姐能听到有关我的什么呢?生意人之间可是从来不说什么友善之言的。”
“不不,人们都说郭伯父做生意很有方法的。还有局外人说郭伯父做生意有些外人无法学得的秘密。”邓丽君为了让自己与刚见面的郭鹤年之间的关系变得融洽,只有这样说了。
“不不,邓小姐,你不必去听那些人的胡说。”郭鹤年坦荡地仰面一笑,将手在面前有力地一挥,笑声朗朗地说道:“这些年来,我只是拼命地做。其实,生意也没有什么秘密,经济就是我们日常生活所用到、所需要的。经济学是最简单的事情。对做生意的人来讲,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贪心,不要找偏僻的路来走。要走正道,走得慢,但前途较稳。不要追求什么捷径,那比较危险!”
邓丽君静静地听着。她感到郭鹤年说起生意经来也像他的儿子部孔丞一样,直率而实在。她觉得与郭家的长辈坐在一起谈话,有一种其乐融融的亲切感,他说道:“郭伯父,听孔丞经常说起您的近况,也听说您老人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将来会以香港这块土地来发展实业吗?”
“当然,香港是我们中国自己的土地,我将实业转向香港和日后向内地投资,都是因为我郭鹤年百分之百是中国的血统啊!我的老母亲手时总给我讲家乡的故事,给我的印象很深,”郭鹤年见邓丽君不仅会唱歌,而且也会谈话,他很兴奋地继续与她畅谈心中的抱负,说:“当然,我是在马来西亚出生的,我的心里还是装着马来西亚的。那个地方也是个好国家,好社会。尤其在经济环境最困难的年代,我们很多华人跑到南洋,得到当地人的爱护、提拔。邓小姐,我不会忘记别人的好处,我将来的产业投资一半是在马来西亚,一半是在自己的国土上,你说对吗?”
“您说得很有道理。”邓丽君见郭鹤年和她坐在一起谈话,没有那种富豪的凌人盛气,心绪感到了安稳。她很想与郭氏夫妇多说几句闲话,以沟通彼此的感情,恰在此时,一位女侍恭恭敬敬地进来说:“太太,按您的吩咐,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好好,丽君,那么我们就边吃边聊吧!”郭太太见她的丈夫与未来的儿媳妇交谈得很融洽,心里高兴。这时急忙抬腕看表,发现时间已到了正午,方才招呼众人入席。
餐厅里一桌中国菜。
“邓小姐,咱们中国菜可以与世界各地的菜媲美的。先不说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