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爱怎么赚钱就怎么赚吧!
这条路还没有通火车,好像火车只通到邯郸,所以我们只好沿着平汉铁路步行
前进。越走肩上的背包就越沉,脚上也疼痛难忍。我们一个个弯起了身子,拖着沉
重的双腿气喘吁吁地往前赶。不断有落伍者滚倒在铁路上。我们不是靠体力,而是
靠意志在行军,完全是钢铁般的意志在支撑着我们前行。脚底不断地磨出水泡,水
泡踩破之后疼痛难忍。我就尝试用脚跟走,或是右脚用劲歇歇左脚,或是左脚用劲
歇歇右脚。
好多次,我都想一屁股坐到地上,或是躺在铁轨上,但一想到这是对意志的锻
炼,就打消了这些念头。
夜幕降临,冬天的夜空中,半圆形的月亮静静地闪着寒光。
滴水成冰的严寒中,壶里的水早就冻了起来。休息的时候,汗津津的背上一阵
寒气,真让人担心背上也会结起冰来。
从磁县车站,沿着两边栽着柳树的坑坑洼洼的道路,走了快一公里,才到达磁
县县城。
二月八日。
我们进入一个空无一物的大屋子,据说原来是所学校。
说是学校,远没有日本的学校那样设备齐全,只是有三四间空房子而已。
泥土房间内铺上了崭新的地板,可能是建筑班的人铺的。
说是我们将在这儿驻扎一个月,曹长甚至通知我们,要订阅《朝日新闻》或是
《每日新闻》的人,一律到他那儿登记。想到能驻扎一个月,我们个个兴奋无比。
我上了战场后,嗓子老是出问题,不是疼痛难忍,就是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不
知是因为空气太干燥,还是因为空气中的尘土过多。
因为没有风,气温再低也不觉得冷。这种温度下,再刮阵风,就会觉得寒气逼
人了。白天,阳光普照如温暖的四月。也很少下雨。说到雨,我来支那后只遇到过
两场:一场是十月份进攻北支那时,另一场是十一月份刚刚到中支那时。
部队发给每人菠萝罐头和苹果。打开罐头一看,果汁早就结了冻,我们只好嚼
果汁而不是吸果汁。苹果也冻住了,一点甜味都没有。
磁县的支那人对我们没有丝毫的敬畏,害怕之意,相反倒抱着一种轻视的态度
。我们都觉得这里的安抚工作是不是做得过于周全了。
看来不让他们先尝尝拳头的滋味,是达不到安抚的真正目的的,这块土地上居
民的态度,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他们张嘴就是钱。洗一件汗衫要五钱,十根一尺
左右的木条要十钱。自己跑来说帮我们忙,干完活就伸手要钱。挑一下行李也要报
酬,总之,只要劳他们动了手,你就得付钱。他们张口闭口都是钱,不由得令人生
厌。从他们身上丝毫找不到战败国国民所特有的羞辱感,只要给他们好脸色,他们
就会得寸进尺。
街市热闹依旧,根本不受我们部队进驻的影响。道路上满是尘土,让人怀疑要
是下一场雨的话,会不会比水田还泥泞。支那人就在这样的道路上卖着不知从何处
弄来的奶糖等,他们似乎认定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赚钱机会,趁机漫天要价。
独轮车“吱吱咯咯”地通过尘土飞扬的道路。
街市人来人往,充满生机。新开张的小吃部、五金店,像内地的夜市一样,在
道路的两边排开。
我们宿舍旁边有座孔庙。占地面积大得惊人,但并无庄严感。外形和小学课本
插图上的孔庙毫无差异,庙门口挂着一块金色的匾,上面写着“孔庙”两个大字。
有着三重屋顶的大门上挂着“道贯今古”、“德配天下”两块匾。孔庙的屋顶覆盖
着青色和黄色的瓦,上面装饰着狐狸与兵卒的石像,非常精美。田中半夜爬上屋顶
,偷下狐狸与兵卒的石像。这之后,田中常常会出神地盯着那些古董,满脸陶醉的
神情。
我们中队在后面的空地上设了一个相扑常二月十一日。
我必须到北门去站岗。
北门建得巍峨而雄壮,过北门得像走迷宫似的,绕过三道关,可以想见要攻打
这个城门是多么的不易。城墙有日本的三层楼房那么高。走出城门就能看到贮满水
的护城河。
苍天下,茫茫的大地上只见城墙透迤。手拿警棍的保安队巡警和我们部队的哨
兵,两人一起检查进出城门的支那人。
这些巡警一查到支那银行的纸币就全部没收,根本不补发给他们朝鲜银行的纸
币。但在邯郸的时候,那儿的居民就不愿意要朝鲜银行的纸币,而要我们手中的支
那银行发行的纸钞。
磁县的居民毫不吝惜地扔掉支那银行的纸钞,用起了朝鲜银行或是日本银行的
纸币,似乎觉得这才是自己一直在使用的货币。
城门上面宽的地方有九米,窄的地方也有五米多,足够人骑着马驰骋。城墙也
有五米多宽。
保安队的巡警们就住在第一、第二道门之间,那儿就是他们的家。
磁县可能是这一带的中心地,白天人如潮涌,不比京都的京极(京极,地名,
日本京都的繁华地带。)少。但人人都穿着藏青色或是黑色的肮脏的支那服。
有的人赶着驴子拉独轮车,有的人吆喝两头毛驴拉着满载棉花的两轮车。在满
是灰尘的街上,有人在卖馒头、糖果、肉包、杂货等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