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迷宫,你经历了塞德里克·迪戈里的死亡,你自己也几乎丢了性命……我没有告诉你,不过我知道,现在伏地魔回来了,我必须尽快说。而现在,今天晚上,我知道你早就已经可以接收我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因为你已经用事实证明了我早就应该把这个担子压在你的肩上。我唯一的辩护就是:我看到一整个学期以来,你比任何一个学生承担的担子都要重,我不忍心再加上一个--比其他任何一个都要重的担子。”
哈利等着他继续,但是邓布多没有说话。
“我还是不明白……”
“伏地魔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想杀死你,是因为在你出生前不久的一个预言。他知道那个预言的存在,但他不知道它的全部内容。当你还是婴儿的时候他就想去杀你,坚信他是在实现那个预言。然而,他发现--让他损失惨重地--他错了,本来打算杀死你的咒语失灵了。因此,自从他恢复他的身体之后,尤其是去年你奇迹般地从他手下逃脱之后,他就下决心要听到预言的全部。这就是从他回来之后,一直不懈追逐的武器:能够杀死你的办法。”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邓布多的办公室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存放桂芬多之箭的玻璃柜子反射着白色的光,被哈利打碎的仪器在地板上如同雨滴一样闪闪发亮。在他身后,小福克斯在他用细灰做的窝里轻声呢喃。
“预言球给摔碎了,”哈利茫然地说,“我拉着纳威上那些看台,在--那个有拱门的屋子里,我扯破了他的衣服,那个球就掉出来了……”
“那个被摔碎的东西不过是存放在魔法部的一个预言的记录。但那个预言也是曾经说给一个人听的,那个人可以一字不差地记得它的内容。”
“谁听过?”哈利问,不过他想他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我,”邓布多说,“十六年前,一个寒冷潮湿的晚上,在猪头酒吧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我去那里见一个申请占卜学教师的人。虽然,我原本并不打算把这门课程继续下去,但是,那个申请人是一位很有名也很有天赋的先知的曾曾曾孙女,所以我想出於礼貌也应该去见见她。可惜我很失望,在我看来她根本就没有遗传到任何天赋。我告诉她,希望我当时有足够礼貌,说,我不认为那个职位会适合她,然后就转身要离开。”
邓布多站起身,经过哈利,到福克斯的鸟架旁边的一个黑色柜子那里。他弯腰打开上面的锁,从里面端出了一个浅浅的石盆,边缘上刻着古代文字,就是在那里面,哈利曾经看到过他父亲折磨石内普。邓布多走回办公桌旁,把记忆盆放在上面,然后把魔杖举到自己的太阳穴上,从里面拉出沾在魔杖上的、银色的、蜘蛛网一样轻薄的记忆,把它们放进盆里。他在桌子后面坐下,看着他的记忆在记忆盆里飘游打旋。过了一会,他才叹息一声,拿起魔杖,点了点那些银色的东西。
一个人影从上面升起,披了无数披肩,眼睛被眼镜放得巨大,她缓缓地旋转着,脚仍在盆里。但是当喜宝儿·彻劳妮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并不是平常的那种飘忽、神秘的声音,而是哈利以前只听到过一次的,一种粗糙、沙哑的声音:
“可灭黑魔头之人即将出现……生于三次与之搏斗之家庭,于第七个月将结束之时……黑魔头将其标记为与自己魔力匹敌,然他将有黑魔头所不知之力……一个会被另一个杀死,因为,一个不死,另一个就不能活……可消灭黑魔头之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之时出现……”
缓缓转动的彻劳妮教授沉到下面银色的东西里,消失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邓布多,哈利还有肖像们都一声不响。就连福克斯都安静下来。
“邓布多教授?”哈利十分小声地说,因为邓布多仍在凝视那只记忆盆,似乎完全沉浸在思考之中。“这个……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邓布多说,“唯一有机会彻底制服伏地魔的人,将会在十六年前的七月底出生。这个孩子的父母已经与伏地魔搏斗过三次。”
哈利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朝他压抑下来,他的呼吸又困难起来。
“这是在说--我?”
邓布多透过眼镜,审视了他好一会。
“哈利,奇怪的是,”他轻声说,“这人有可能根本不是你。有两个巫师男孩都符合彻劳妮的预言,他们都在那年的七月底出生,他们的父母都是凤凰令的成员,都曾经有三次在伏地魔的手上死里逃生。其中一个,当然了,就是你。另一个是纳威·隆巴顿。”
“可是……可是,那为什么写在预言球上的名字是我而不是纳威呢?”
“预言球上的标签,是在伏地魔袭击了婴儿时的你之后被修改过了,”邓布多说,“负责管理预言厅的人似乎认为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伏地魔想去杀你,就是因为他知道你是彻劳妮所讲的人。”
“那么--那个人也可能不是我?”哈利说。
“恐怕,”邓布多慢慢地说,似乎说出每一个字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这个人无疑,就是你。”
“可是你说过--纳威也是在七月末出生的--他的爸爸妈妈--”
“你忘记了预言的下面一段,最终判断这个能够消灭伏地魔的孩子的标记……伏地魔会将其标记为与自己魔力匹敌,因此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