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在阁楼里找到了克瑞彻。瑟瑞斯说找到他的时候,那精灵全身上下都是灰,显然是在阁楼里翻找更多布莱克家族的古董好让他藏到他的窝里去。虽然瑟瑞斯似乎认为这个故事可信,哈利却觉得有些不安。克瑞彻回来之后显得相当高兴,他嘴里的低声谩骂明显减少了,而且接受命令时也比以前更听话。只不过,有一两次哈利撞见他贪婪地瞪着自己,而且一发现哈利注意到之后就立刻把眼光躲开了。
哈利没有把自己的隐约推测告诉瑟瑞斯,瑟瑞斯的快乐心情正因为圣诞节的结束而极快地消失着。随着他们回霍格沃茨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他越来越陷入被卫斯理太太称为“霪雨霏霏,连月不开”的态度,变得沉默寡言、脾气暴躁,常常在暴嘴的屋里一呆就是几个钟头。他的阴沉也影响了整个房子,仿佛毒气一样从门底下穿进每一个屋子,弄得所有人都染上了他的感伤。
哈利不想再把瑟瑞斯一个人跟克瑞彻留在这里,事实上,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不想回霍格沃茨。回学校,就意味着再回到安布居的管压之下,他们不在这些日子里,天晓得她又已经变出多少条新法令了。而现在他已经不准打球,所以快迪奇也没有盼头。唯一有可能发生的,就只有日渐接近的考试:本来就已经让他们吃不消的作业会压得更重。再有的话,就是邓布多只会比原来更疏远他。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还有DA小组的聚会,哈利怀疑他会恳求瑟瑞斯让他离开霍格沃茨,搬到到桂茂街的房子来长住。
然后,在寒假的最后一天里发生的事情,让哈利更不愿意返校了。
“哈利,亲爱的,”卫斯理太太说着把头伸进他和罗恩的卧室,他们俩正在下魔法像棋,赫敏、金妮、和罗圈腿都在一旁看,“你能不能下来到厨房一下?石内普教授有话想跟你说。”
一开始哈利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一个车在跟罗恩的一个卒大打出手,他正忙着给它加油:
“打扁他--打扁他,你这笨蛋,他只是一个小卒啊。对不起,卫斯理太太,你说什么?”
“石内普教授,亲爱的,他等在厨房里,想和你说话。”
哈利吓得合不上嘴。他转头看罗恩、赫敏和金妮,他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在过去的十五分钟里被赫敏看得紧紧的罗圈腿,现在终於一下高兴地跳上棋盘,上面的棋子慌忙奔走四散,用尽力气大声号叫着。
“石内普?”哈利茫然地说。
“要叫石内普教授,亲爱的,”卫斯理太太责备地说,“赶快来,快点,他说他不能呆太久的。”
“他叫你去干什么?”卫斯理太太离开之后,罗恩丧气地说,“你别是做了什么错事吧?”
“没有!”哈利愤怒地说,绞尽脑汁搜索着能让石内普追到桂茂街来的原因。难道是他的最后一次作业得了“T”?
两分钟之后,他推开厨房的门,看到瑟瑞斯和石内普一起坐在长长的餐桌旁边,两个人都瞪着别处,死寂的空气里充满了他们对对方的厌恶。瑟瑞斯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封打开的信。
“呃,”哈利说,让他们注意到他的存在。
石内普转头看了看他,油腻的黑发像门帘似的框住他的脸。
“波特,坐下。”
“你知道,”瑟瑞斯大声说,靠着椅背,支在椅子的两只后腿上,他冲着天花板说,“石内普,我更希望,你不在这里发号施令。你看,这儿是我的房子。”
石内普苍白的脸上掠过一层难看的红晕,哈利在瑟瑞斯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面对着桌子另一头的石内普。
“我本来应该单独见你的,波特,”石内普说,嘴角上现出他一贯的讥笑,“但是布莱克--”
“我是他的教父,”瑟瑞斯说,声音异常响亮。
“我是奉邓布多的命令来这里的,”石内普说,他的声音正好相反,变得更加低沉而刻薄,“不过,布莱克,你一定得留下来,我知道你喜欢感觉……有用。”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瑟瑞斯说,椅子的四腿“咚”地一声跌回原位。
“只不过是,我知道你肯定感到--啊--失望,因为你不能为凤凰令做一点--”石内普小心地加强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有用的事。”
现在轮到瑟瑞斯的脸红涨起来。石内普的嘴角胜利地翘着,然后转向哈利。
“波特,校长派我来告诉你,他希望你下个学期开始学习蔽心术。”
“学什么?”哈利茫然地说。
石内普的嘲弄更明显了。
“蔽心术,波特。可以防止别人入侵你的头脑,是魔法里比较晦涩的一支,但是相当有用。”
哈利的心开始跳得越来越快。防止别人入侵?可他不是没被附身吗,他们早已同意这一点了啊。
“我为什么要学蔽心术?”他冲口而出。
“因为校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石内普平静地说,“你每星期都要上一次课,但是不你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尤其不能告诉是德洛丽丝·安布居,明白吗?”
“是的,”哈利说,“跟谁学呢?”
石内普扬了扬眉毛。
“跟我,”他说。
哈利的肚子里有种可怕感觉,仿佛他的五腹六脏都在溶化。
跟石内普上额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