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关系了。这个习惯到现在还有呢。
椴树是一种很易生长的树,五六十年就能长成一楼粗的大树。但是,因为树心是空的,所以,一些像熊那样的动物会栖息在里面。我们的村里有时也会有熊出没,村子附近的摩耶山上就有熊。
我原以为其他的地区也有“椴木织”,没想到只剩下我们了。看来,一是我们那里还有好树,二来冬天有劳动力,再一个原因就是我们是一个小的村庄,大家的关系相处得都很和睦,因为“椴木织”有的部分是需要共同操作的,是这种连带关系把大家拢在了一起,并使它延续至今。
一个村子里有这么多的人从事同一种工作,这在别的地区似乎是少见的。就连平常的生活方式,我们那里也还保留着过去的习惯呢。
我带来的这棵树大概有10年的树龄吧。实际用的时候也都是用树龄在15年到20年的。树的底部直径在15到20公分左右的就正合适。
每年的6月里,有两个星期是伐树最好的时期,过了这个时期树皮就剥不下来了。树砍倒后再砍下枝条就可以剥皮了。虽然对长度没有规定,但还是剥得越长越好。在这两个星期内树皮是很好剥的,但在这之前也剥不下来。所以,这些工作完全是合著大自然的日历进行的。
各家的男人都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山,在那儿伐树。但,我们在伐树的同时,还要想着如何给它的第二代创造生长的条件。因为母树一旦被伐,生命也就算终结了,所以,我们要让它的第二代从树根处再生出萌芽来,这样20年后又能成材了。
树被伐例以后不久,会从它的根部再生长出很多树芽,我们要在这些树芽中挑选一根最直的,然后进行间伐。只要这样用心地护理、修剪,这棵树就能永远是材。
现在,我伐的都是20年前自己护理过的树。
剥树皮是男人的工作
我拿来的这棵树是昨天伐的,现在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剥皮的过程。这是专用的柴刀,是请铁匠专门打的,没头儿的柴刀,单面刃,剥椴树皮就用这种柴刀。
皮比较薄的部位是背部,跟它相反的部位就是腹部。腹部的纤维是最好的,因为皮质较厚。
平常我们都是从背部开始剥,但这棵树因为伐的时候有点儿早,再加上从昨天伐了以后到今天已经摘了一天,所以,皮变得不太好剥了。
6月是伐树、剥皮最好的时期,山上的树吸足了地下的水分,是最好的状态,我们都是在这个时候去伐。
这棵树的身上还留着水的味道,很清新的味道。树皮上还能看到水珠。是的,水分越多就说明皮越好。我伐的这棵是山上长势最好的一棵。
皮剥下来了,抽纤维要用的是树皮里倒的这层嫩皮。外侧的皮只能出很粗糙的纤维,所以没有太大的用途。
下面是将嫩皮从粗皮身上再剥离下来,要从反方向来剥,用手将嫩皮卷着向下推,用脚踩住下面的粗皮,这样,能用的和不能用的就分开了。这不能用的粗皮部分可用来打草鞋,或卷起来做个容器什么的。
整个操作过程尽可能地不用刃器,因为那样会将纤维割断。但是,在剥皮之前还有一道工序,就是要先把树从中间刨开(树是空心的),然后展平,这样一来皮就容易剥了。遇到节子多的情况,皮也不太好剥,所以,在它们的成长过程中,一定要经常修剪枝条。
这只是刚做完了第一道工序,下边还有21道呢。
剥下的皮把它卷起来,晒干。树皮一经晒过以后颜色会变得很不好看。
每年我们差不多都要剥7贯(每贯约3.75公斤)重的树皮,27公斤左右吧,好的树要15棵。
伐倒的树也不会有丝毫的浪费。除了剥下的皮是作为“椴木织”的材料以外,那不能用的部分可以当柴薪来烧,中间其余的木头是冬天取暖的好材料。
另外,现在有些工业实验厂还用那样的木料来雕些装饰品木刻,也有的用它来做杯垫,因为竖着切成圆片儿正好是杯垫的形状。
这些程序都要在梅雨期结束前后完成,等到雨季一过就要开始晾晒了。所以,这个季节我们最关注的就是天气预报,雨季结束前的两星期是关键。
纺丝是女人一生的工作
男人们做完了上面说的几道程序以后,剩下的就都是女人们的事儿了。
剥下来的皮放进铁桶里,再放上树灰就烧起火来煮。最好是用栎树或者山毛样树烧成的灰,但是,也可以用椴树的,因为椴树在冬天用来做取暖的木材,所以,它的灰也可以用来煮皮。树皮经过这么一煮就会变软,再经过用手搓揉,它会分解出几十张的皮,就像是树的年轮一样一层一层的。然后再把这几十张的皮一张张地剥开。
下一步是把这些剥开来的皮泡在米糠里。这大概是古人的智慧,用米糠一泡,用灰煮过的皮在恢复其原色的基础上,还能使米糠的颜色有所体现,出来的皮会更漂亮、更有光泽。
米糠呀树灰都是利用自家现有的东西。过去的人真是有智慧。“椴木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