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次实实在在地请你不要再干这些事情。我不可能向国防军承认,我对督促警卫旗队遵守对整个党卫队特别机动部队具有约束力的规章和命令无能为力。我也不可能容忍警卫旗队一再任意胡闹……
对狄特里希而言,希姆莱的劝说与警告,又一次失败了。但是不久,狄特里希改变了主意。迫使他改变立场、同意让督察员豪塞尔施加更多的影响、训练他的士兵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有一天,狄特里希突然发现,没有一个特别机动部队的士兵看得起他的警卫旗队,人们管他的士兵叫“柏油士兵”——不懂基本的军事知识。他开始意识到,警卫旗队的优越感只是他们的孤芳自赏而已,警卫旗队由于从不间断的检阅和执行封锁交通的任务,无法学习战斗训练的基础知识,长此下去,警卫旗队的战斗力将丧失殆尽。1938年,狄特里希同意警卫旗队与特别机动部队互换营、连长,豪塞尔的学生逐渐地把军事纪律带进了警卫旗队,警卫旗队也因为这一次换血,战斗力大大提高,成为未来武装党卫队的一支精锐师的骨干力量。
豪塞尔这位“黑色利剑”首任铸剑师的全部军事思想,可以逐渐在整个特别机动部队里贯彻了。但是他的军事思想很快就又遇到了挑战。一些原先的军人和纳粹主义的鲁莽汉,钻进特别机动部队,他们反对豪塞尔的建军原则,认为豪塞尔致力效仿国防军的做法是落伍的、保守的和不可能有发展的。他们在特别机动部队里传播一种信念,特别机动部队的使命就是成为新德国的革命的核心部队,取代日益僵化的国防军;他们给特别机动部队的青年人,注入一种警卫军的傲慢,自认是德国的中坚。他们就是德国当时的军事精华论者。
军事精华改革派的思想,很符合希姆莱的意识。希姆莱最反感国防军,当然不希望自己这支特别机动部队以国防军为榜样。他必须让它保持纳粹党的武装的根本,必须让它超过国防军,而不是跟在国防军后面学步。军事改革派头目、党卫队二级突击队大队长、原国防军军官菲立克斯·施坦因纳成了推姆莱的座上宾。希姆莱命令他对党卫队特别机动邵队“德国”团进行改革。
菲立克斯·施坦因纳成了希姆莱手中未来“黑色利剑”的第二位铸剑师。
施坦因纳1898年出生于东普鲁士,是一个萨尔斯堡流亡者家庭的后裔。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由于西线的一次事件,使这位当时二十岁的少尉连长变成了反对保守的陆军总司令部的叛逆者。在1918年的突破战役中,为了摆脱大部队与大部队相持不下、消耗实力的胶着状态,德国前线军官想了一个主意,他们把优秀的士兵从战壕里抽出来,组成了一支突击部队。这支精干的突击部队与大部队相比,具有灵活机动的特点,它仿佛是束在大部队柔软腹部的钢条,是防御的核心力量,进攻的尖刀。这支机动的战斗部队一投入战场,战局立即发生了变化,挽救了德国军队。直接参与并目睹整个战役的施坦因纳,为这支经过近战训练、并配备了火焰喷射器、机枪、手枪、手榴弹、铁锹的突击小队震惊了。他认为一个军事历史的新时代开始了。这个新时代,即不属于优劣混杂的大批人马,也不属于传统的单独作战的武士,而唯独属于精干的战斗小分队。
然而,施坦因纳的理论并没有市场,国防军后来接班的将军们,认为施坦因纳的理论太“单纯”,甚至很“幼稚”。他们跟后来任党卫队旅队长的塞塞尔的看法一样,认为突击队之类的机动部队,只是在紧急情况下解决某些问题的一种方法。就正规军和正规军行动而言,它始终只能是例外现象,只能起到付属的作用。1932年,施坦因纳任科尼斯堡第一步兵团上尉连长后,跟国防军的教条主义者的矛盾愈来愈激烈。将军们计划在下一次战争中,仍然用一支义务兵役制的国民军进行作战,他却针锋相对地提出了军事精华论的概念。军事精华论的理论大致是:总体战要求的大部队必须能进行防御性作战的行动,但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是高度精锐部队快速作战的战斗实体,即最现代化的核心部队。这支部队的数量不要太大,但它能够“在闪击战中把敌人分割开来,然后将其失去联系的部队逐个歼灭”。
一个上尉与将军们对峙,结果只有一个。施坦因纳对国防军失望了。这时,他突然发现希姆莱的特别机动部队的未来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那种核心部队。
施坦因纳开始奉命对特别机动部队“德国”团提出改革设想,尽管这个设想与国防军传统军人、特别机动部队督察员豪塞尔的思想对立,但在希姆荣的支持下,还是在“德国”团的一个营开始了实施。他中断了一直占主导地位的在营房院子里进行机械性的操练,将部队拉出野外,将训练重点改为在广泛的水平上开展竞技比赛,他要将他的士兵个个都训练成狙击手、猎手和竞技能手。优胜劣汰的竞争原则成为他训练士兵的一条法则,他要求他的士兵在任何条件下都能生存,都能保护自己,都能勇敢地面对各种残酷无情的现实。
施坦因纳的训练课程有时令人目不忍睹。为了训练士兵求生的本能和锤炼他们的意志和体力,他命令士兵挖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