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即成为当代藏族社会发展变化的标本,闪烁着藏民族迈向现代化的希望之光——在远渡重洋去美国讲学的西装革履的格勒的对面,隔着岁月的幕帐,隐约可见一位康巴牧童高扬的手臂。那牧童在欢呼:“花母牛——我的!”
在《藏北游历》中,我曾凝神于那片大地上的自然变迁,遥想过往人类的起始,询问它是否古人类演化的摇篮。那时我想,在那儿“思考有关人之初最根本的问题,是合适的。”
在《西行阿里》中,我则注目于这片大地上的文化变迁,遥想未来人类的方向,设计理想中的最佳生活模式。此刻我正在想,在这儿,思考人类未来的根本问题,是合适的。
已向阿里回望许久。我们听见了那首风靡全藏,从拉萨到科加直传遍了整座高原的流行歌曲——
昨天的太阳属于昨天,
今天的日子有一个崭新的姿颜。
歌中的太阳,是一枚通常的不时地除旧布新的太阳。
而阿里的太阳,那枚照耀过沧海高原的太阳,照耀过古今你我的太阳,照耀过车钢的犬与马的太阳,古老而年轻,涅槃又再生,永远鲜润光明,直到地老天荒。
这枚阿里的太阳,属于昨天,属于明天。
是永恒的太阳。
1991年1月—4月拉萨初稿,
1991年6月—7月山东石臼—拉萨修改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