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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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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普兰——雪山环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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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王位,引超拉姆做了王后,国家富强,人民幸福。

    这是一个典型的真善美战胜假恶丑的故事。这类故事在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版本,搞不清谁是谁的翻版,大约出自同样的理想愿望和同一个思维模式。例如李秀明主演的《孔雀公主》,据说是取材于云南傣族民间传说,但两剧人物、故事情节几无二致。

    普兰人以洛桑王子的同乡为自豪(如同格萨尔一样,人们极乐意认英雄为同乡,到处都有格萨尔的诞生地,赛马称王地以及生活作战遗迹。洛桑王子也是)。但藏戏中的五百后妃,被认为不确,因为普兰县城,古宫一带的洞穴曾住过二千五百后妃,现遗址尚存。孔雀河沿岸也还有洛桑王子的许多遗址;有一个村庄的人们都自称是那位捉了仙女又奉献的渔夫的后代。因为当年洛桑王子为答谢渔夫,曾免去他的全部差税。

    登上这高数十米的古宫,钻进供奉引超拉姆塑像的洞窟,见满墙壁画被烟熏得油亮,看守这座古迹的一位少年热心地描述当初引超拉姆如何从此地飞升的情景。他也肯定地说,洛桑王子就是娶过二千五百名嫔妃。

    我们尾随他又看过几个洞。那洞顶被经年烟熏,油烟已结成奇形怪状的黑极亮极之物,有如金属。看来从前是住过很多代人,同时看来这片洞窟群早年距离地面不应该如此之高。当时就想,如果古宫仅是附会,那么这数百眼洞穴曾住过什么人呢?象雄人?当地土王?

    感谢少年的热心指点,把刚才在塘嘎市场买彩石项链时还价节省的钱,都供在引超拉姆像前了。

    下得坡来,就见一印度青年身背简单行囊,身着单薄衣衫正迎面埋头往上走来。一看见我们,就善意地微笑着立在一旁,为我们让路。旁边有人端起相机,他赶忙调整一下姿势,更加友善地微笑起来。他个头矮小精瘦,头发蓬乱,面色青白,拄一根木棍。他是一位苦行者。

    印度宗教中的苦修行为由来已久,源远流长。早在唐僧玄类一千三百多年前到印度取经时,就惊愕地看到印度教徒的苦修状况。他在《大唐西域记》中描述道,这些人“或断发,或椎髻,露形无服,涂身以灰,精勤苦行,求出生死”。

    普兰外宾馆的翻译汪清格勒去年曾见到前往神山朝圣的四位印度中年人,二十年来只吃苹果维持生命,并将以此终其一生。

    还有更残酷的更不可思议的。藏传佛教中的幽闭苦修直至形灭盖源于此。

    我对印度教了解不深,只知那是一个众神世界和偶像崇拜世界。正因为不甚了解,所以看到后期印度教艺术时大吃一惊:想不到一个在十几个世纪前就创造出《吠陀》巨著,登上古代哲学峰巅,又在其后伟大的佛教艺术登峰造极的同一个印度,后来的宗教艺术会如此不堪。

    宗教学的奠基人麦克斯·缪勒曾说:“几千年前曾在《奥义书》中达到哲学顶峰的印度人,现在却身处宫殿,沉迷于对牛和猿猴的卑躬屈膝的崇拜之中。”

    恰好一大群朝圣归来的印度人与我们同住普兰外宾馆,男女老少都有,穿着都很体面。刚刚徒步转过神山不免疲劳,但看来人人愉快兴奋,心满意足。因为不论在印度,在尼泊尔,只要是“转圣山归来的人”,都身价倍增。犯过罪的人也因此洗心革面成为新人。从圣湖带回的水,要向亲友分赠:倒少许水于对方手心,先虔诚地喝上一口,再把剩余之水轻拍于头顶额际。

    共进早餐时,就请求我们的格勒先生当当翻译,我们去随便聊聊好吗?格勒不情愿,说他在国外见到的印度人都挺“那样的”。说话间,扎呷已起身向一位绅士模样的中年人打起招呼,扎呷的英语就那么两下子,居然还应酬了一阵子,不过脸已涨红。随即,好几位绅士都闻声而来,清高的格勒只好充当翻译,友好热情的印度人争先恐后地发表他们的观感。

    他们说,在印度所有被认为是神圣的地方中,喜马拉雅是最重要的;但越过喜马拉雅,有一个更神圣的地方,那就是凯拉斯(冈仁波钦)。因为它是宇宙中心。

    一位很有风度的大胡子说,神无处不在,并非只有凯拉斯才是神殿。但是凯拉斯太美了!所有的小神山在它面前很像莲花瓣环绕着花蕊,只有在清晨,带着虔诚之心,才能看到打开的莲花。

    他们说,尤其是,今年月蚀。八月六日,月亮正在凯拉斯头顶上,天上有轮流旋转的多位神,今年君临的神是最好的。

    我们就问,你们印度人是否有这种说法:今年马年,马年转山,转一圈等于十三圈?

    听者无不欢欣鼓舞,合掌称幸,说他们此前并不知道西藏人这一说法,现在只觉得万分荣幸,越发不虚此行了。

    这批印度人是两个旅游团,乘车、骑马、走路,分别用了十多天才到达神山脚下。往年印度香客川流不息,这些年由于接待条件差,加之某些原因,我方每年限定进境人数。所以能获准放行者此前已麻烦了许久:要通过印度朝圣协会许可,中国方面批准,到中国驻印大使馆办理签证,并从规定的中印交界处强拉山口入境方可到达。旅费也相当可观,大约每人要花掉三万印度卢比,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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