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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大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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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巨爆声中海珠大铁桥跌入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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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正忙于逃命,已经没有时间再关心这件小事,再来不及检查。他在匆忙中见到陈耀之后,问道:“怎么样?”

    “正在烧。”陈耀之机智地回答。

    何名泽向码头逃奔而去。陈耀之终于把全部重要档案以及总务科所管的一切财务和枪弹、服装等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本来是负责维持城市治安的警察局头目们,再也稳不住阵脚,开始外逃,这标志着国民党在广州的最后数秒时刻到了!

    李及兰的撤退命令一出,整个广州便陷入一片慌乱之中。胡凌影带领其爆破队开始行动,那些在胡凌影索贿时没有答应或给得不够的业主的房屋下,开始爆发出炸药的轰鸣声,随之各处也相继出现爆炸声。

    爆炸声的巨响,也成了广州国民党军总撤退的信号,有无番号的溃兵成群结队地背向广州,纷纷向南逃跑,嘈杂声数里之外可闻。

    下午5时55分,广州市区突然间如同发生了大地震,一声巨响后,一团蘑菇云冲天而起。大地为之痉挛,紧张地抽搐着。跨越珠江两岸的海珠大铁桥被炸毁,爆炸声摇动全城。

    时珠江面上,有几只由西向东顺流而下的铁船刚刚从海珠大桥下驶出不远,其中一只船上坐的就是广州市警察局局长吉章简,还有卫戍总部办公室主任龚少侠、政治部主任谢镇南等高级官员,他们正在由广州向中山方向逃跑。没想到,大爆炸恰在这时点火。

    江水翻腾,爆炸物在江水中四溅。

    吉章简等人破口大骂:“这李及兰、胡凌影真不是个东西!也不把大爆破的时间告诉一声,想要老子的命啊!”说着向船舱中滚去。

    由此可见,广州大爆破的核心内幕连本市警察局局长等高级官员也是不了解底细的,狡猾的胡凌影把爆破行动的具体时间控制在了很少人知道的范围内。如此也见,既然连国民党军警等主要负责人都没有得到大爆破的具体时间通知,更何况其他官兵和一般平民百姓。

    海珠桥的大爆破,是国民党特务在广州大破坏中最为嚣张的一次行动,是广州的一次空前大灾难。至今,许多当事人一谈起那次大爆炸,都还心有余悸,讲话声都为之颤抖,说:“那可真是山摇水动,天昏地暗,8级大地震也没摇晃得那么厉害!”

    程长清回忆当时的情景,说他在得知海珠桥即将被炸的消息后,“立即派出第九中队长周文保带他的中队跑步到海珠桥去抢救,但他们跑出去不久,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就听到轰然作响,海珠桥被炸毁了。不但炸毁了人民的交通要道,而且殃及附近的居民,倒塌房屋一大片,死伤2000多人”。

    周文保回忆说:“我接到程长清的命令,要我率队前往抢救海珠桥。我当即吩咐李炎炽分队长留在中队部处理有关事宜,亲自率领两个班奔赴海珠桥。当到达惠福路口时,突闻轰然巨响,震耳欲聋,知道海珠桥已遭炸毁。当时市面一片混乱,我只得率队撤回市府岗位,继续监视各方面的动态。”

    市警察局蒙圣分局实习员邹柏能回忆说:“得到国民党军拟炸毁海珠桥的消息后,我们曾商量找一名熟悉电工技术而又大胆的人,等国民党军一撤退就去剪线,但巡逻的警士来报,说国民党军不许巡逻队登上桥顶。分局长梁太炎即吩咐大家准备武装,前去巡逻。当我回房拿武器返身关门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声震屋宇,我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醒来才知面部为碎片所伤,流血不止,伤口剧痛。当晚因受伤没有参加巡逻,留局看守。”

    已被农工民主党策反的警察局前鉴分局凌分局长事后回忆说:“下午1时,我坐了一辆小汽车去察看王冠豪和陈元正的部队。当时保警第八中队已被警察总局调往沙面,押运军械被服,准备向中山撤退。我道经太康路时顺路到海珠桥去看看。当时桥的两端有蒋军国防部技术兵团守卫,桥的中央堆满了TNT炸药。为了挽救这座桥,我拟派已调往沙面的第八中队在沙面上船渡河,经同福路绕到海珠桥南端,解除守卫海珠桥的国防部队武装,夺除其炸药。但到沙面后,不见第八中队的中队长,原来他领到警察局所发的经费后,个人脱离队伍逃跑了。”

    海珠大铁桥终被国民党军统特务胡凌影的爆破队炸断。事后,胡凌影还有些惋惜地说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因为缺少炸药,堆积在桥面上的废枪炮弹从数量上看,虽有一大堆,但其效力要比专门用来爆破的黄色炸药差一些,所以大爆炸后并没能把桥墩炸毁。如果药力够的话,大铁桥本身及周围房屋的破坏程度和范围,肯定还要大得多。

    如今,广州市空阔的海珠广场和附近一些高楼大厦的地面,就是当年被炸毁的民房旧址,但在这次大爆破中究竟死伤了多少人,却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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