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狂花凋落(一个女知青的克格勃生涯)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2章 特务学校的桃色事件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傅索安听罢,心中百感交集,暗说自己枉为情报特工,连这个几乎每天都接触的事宜也没去留意和琢磨。当下,她二话不说,便把手里的鲜花、水果递给黄一煌,挽起衣袖正要蹲下去洗衣服时,高级班的学员列队返回宿舍区了。傅索安便打消主意,迎着他们走上去。学员队伍在楼门口停下时,傅索安正好走过去,往队伍侧边一立,一声吆喝:“立正!向左转!”

    两队纵队变成了两列横队,四十多名学员站在那里,齐崭崭地望着傅索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傅教官为什么出现在学员宿舍区。傅索安叫着班长的名字喝令出列,又问谁是生活委员,也让出列,然后说了黄一煌的交易,问他们是否知道。那两位,一是越南人,一是香港人,站在那里不敢回话,只是摇头。傅索安说:“现在,由你们两个去把那些衣服洗掉。今后,绝对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禁闭室在等着你们!解散!”

    傅索安随即又往医务室打电话,让医生来给黄一煌继续诊治,并指定了两个学员专门照顾黄一煌。

    两天后,黄一煌恢复了健康,又出现在酒吧间里。傅索安见他进门,叫来侍者吩咐道:“他要吃喝什么,全部记在我的账上。”

    但是,当黄一煌餐毕叫结账时得知后,却拒绝记账,坚持自己付了账。傅索安见了,走过去微笑道:“也好,你就自己付吧。付完了我们一起往回走。”

    黄一煌听了,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道:“好!好!好!”

    但是,当他和傅索安一道往回走的时候,却又没有一句话,大概是在等傅索安开口。傅索安不知是怎么想的,也没有开腔,两人默默地走到教官宿舍区的岔路口,傅索安驻步,问道:“明天是几号?”

    黄一煌回答:“9月22日。”

    “什么日子?”

    “这个……”黄一煌一怔,想了想:“是您的生日?”

    “不,明天是中秋节。”

    “哦!我已经忘记了,年初看日历时倒是查了的。”

    “明天我请你吃晚饭——在我寝室里,请你在8点钟准时到达”次日晚上,黄一煌准时前往。傅索安买了一些卤菜、罐头和伏特加酒款待她的客人,桌上还有一些糕点,这是用来替代月饼的。

    “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中的一切都是仿照当时中国的现状设置和同步运行操作的,但不知是设计者是苏联人不了解中国的风俗还是怎么的,节日只按照中国政府规定的七天国定假(元旦、春节、五一劳动节、国庆节)过,忽视了民间必不可少的端午节、中秋节。

    所以,中秋节没有月饼,端午节没有粽子。这个状况,一直到1974年才得以改变,但那时傅索安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傅索安对黄一煌说:“欢迎你光临,来吧,让我们在异国他乡过一个没有月饼的中秋节。”

    两人开始喝伏特加,边喝边聊。说了一阵,傅索安说:“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安装着窃听器,但是,今晚我这里的窃听器已经给我做过手脚了,因此,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黄一煌胆子大了些,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在异国他乡过中秋节,听说你早已加入苏联国籍了?”

    “国籍是改了,但我的人种永远是改不了的,我是中国人。其实,苏联方面也会永远把我们这些人看作中国人,不管你是否加入苏联国籍。唔,你是怎么来苏联的?”

    黄一煌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不无忧伤地说:“我过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还没见到过父母,连信都没通过,父母还不知道我已经来苏联了。”

    傅索安神情幽幽地说:“照我说,你不应当逃这边来。”她简单地说了自己叛逃的情况,又说;“你的情况跟我的不同,你过来了又有什么好呢?”

    黄一煌喝了几口酒,眼睛有些湿润,用沉重的语调道:“是啊这真是应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那句话。我冒着生命危险到这边来,又吃了那么多苦头,可是永远无法修成正果——这里学会了,毕了业,马上会派回中国去活动,终日提心吊胆,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

    傅索安说:“原来你也知道这种结果,那你为什么还异想天开和我恋爱呢?”

    黄一煌被傅索安这一问,索性打开了话匣子。原来,黄一煌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比其他从中国叛逃过来的学员高一等,这是因为一是父母均在苏联,二是自己智商高,三是形象英浚因此,他寻思在克格勃眼里自己是备受青睐的。但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在傅索安手里就会关禁闭,这对他绝对是一个震惊!他在禁闭室的一星期里,对自己的前途作了种种考虑,终于大彻大悟:自己不过是供克格勃使用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工具,甚至还不如一条狗。并且,不管怎样,他最后肯定是在中国失风被捕,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徒刑。

    这样想着,他禁不住十分悲哀,产生了“悔不当初”的想法。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已是过了河的小卒,只有进没有退了,只能听天由命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