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在这一交叉学科中,化学可以促成生物学的革命,就像在他的帮助下,物理曾经促成了化学的革命一样。早在1922年,他就批准了一个在加州理工学院试制胰岛素的项目,并在随后的几年中,用卡内基提供的资金扩大了这一项目;他甚至想在理工学院内创建一个以研究为导向的医学院。
不过,第一步必须是有机化学。他需要寻找一个新人,一个具有国际声誉的科学新星,这样才可能以他为核心建立一支研究队伍。他开始寻找资助来实现这一计划。在90年代中期,诺伊斯说服洛克菲勒基金提供了一大笔赞助,包括雇佣一个新的有机化学家的费用,但是他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有机化学是欧洲,特别是德国的专长,在美国很难找到一流的学者,詹姆斯·布赖恩特·科南特是美国有机化学领域的第一人,但是1927年他在加州理工学院考察了两个月后,接受了哈佛大学的提议。接着诺伊斯的健康开始恶化,分散了精力。1930年,这一职位仍旧空缺,而洛克菲勒基金又给了加州理工学院一大笔赞助:20万美金,并保证会有更多的资金用于自然科学的发展,包括为盖茨实验室再盖一个新的有机化学楼。
诺伊斯把目光投向了鲍林。在鲍林将共振思想运用到苯分子结构的时候,诺伊斯就问过他能否考虑把自己的头衔变成有机化学教授。对诺伊斯而言,益处是显而易见的:在他的新楼里可以有一位大家公认的天才,一位具有建立一个新系所需凝聚力的科学家。但是鲍林很快就拒绝了。鲍林喜欢思考生物学问题——诺伊斯鼓励系里的教师参加生物系的研讨会,鲍林和遗传学家摩尔根小组中的年轻人混得很熟,甚至还翻译了一篇德文的遗传学论文,并且对此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不过,鲍林主要的兴趣仍然围绕着晶体结构和化学键。他相信自己的量子化学的结构法是所有化学的基础,包括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被提升为正教授时,鲍林坚持把自己的正式头衔从物理化学教授变成了更为通用的化学教授。变回到有机化学将是一个退步。他不希望被归到某一类。
名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鲍林实际做了些什么。诺伊斯认为鲍林在化学键上的工作是化学学科上最重大的进步,有机化学也不例外。只有鲍林有能力来推动一个科研项目。不管怎样,鲍林的小组将占据新大楼的中心位置。不过如果他的研究能够稍稍偏向生物学课题的话,将很有好处。
鲍林是个聪明人,他能够看准风向。1932年2月,鲍林同时向洛克菲勒基金会和卡内基基金会提出了申请,要求在五年时间里,每年得到一万五千美元的经费支持“对无机物和有机物结构的系列研究,包括理论和实验工作”。他要求资助的许多工作涉及到X射线晶体学和电子衍射的课题,但是他同时也描述了自己对有机分子日益增长的兴趣——出于对苯分子结构研究的成功。“我可望解决简单的有机晶体和分子的波函数,”他写道,并运用半经验的方式来“确立一整套原子半径和结构的原则,以便有把握地对原子排列,包括原子间的距离、任何分子的一般电子状态和其相对于其他分子的稳定性,作出预测。这些知识对生物化学也将是至关重要的,可以进而确定蛋白质的结构,确定血红蛋白和其他复杂的有机物的结构。”
韦弗
鲍林的提议——特别是关于蛋白质的论述——5;起了沃伦·韦弗的注意。刚好在两个月之前,洛克菲勒基金会雇佣了韦弗来分发其对自然科学的赞助款。
作为科学家,韦弗是二流的角色,但是他结交朋友的本领是一流的。他有一个好友是马克思·梅森,他在威斯康星大学读书时的电气力学教授,后来成为洛克菲勒基金会主席。另一位就是密立根。在芝加哥大学教授物理时,密立根对韦弗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以至当他去加州理工学院上任时,提出给韦弗一个教职。韦弗作为资历较浅的教授在帕萨迪纳度过了三年愉快的光阴,然后在1920年梅森又请他回威斯康星大学教书;韦弗走的时候,密立根拒绝接受他的辞呈,说他应该永远将自己当作一个加州理工学院的教师。
但是韦弗不精于实验室工作。他说:“我缺乏一个杰出的科研人员所需的那种奇妙的创造力火花,我从未曾有过一流的独创的思想。”因此,就像许多在实验台前失意的科学家那样,他转向教学和行政工作。他与形形色色的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不久就扶摇直上,成了威斯康星大学数学系主任。
他安定了下来,似乎将在威斯康星度过漫长的岁月。突然,1932年初,梅森打电话给他,这次是到洛克菲勒基金会纽约办公室。梅森解释说,威克立夫·罗兹走了,他的慷慨的资助方式也结束了;大萧条使情况发生了改变,现在洛克菲勒基金会的那些理事们希望在捐出大笔金钱之前先清楚地了解一下这笔钱的具体用途。现在的趋势是,将数额较小的赞助分拨给由某一位科学家领导的具体的研究项目。理事们希望看到成果。当然这意味着基金管理人更严格地对项目进行监督,并能够眼光准确地从众多参与角逐的科学家之中挑出胜利者来。梅森相信韦弗的判断力。他对韦弗解释说,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