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或葡萄酒也变得极为困难了。就在鲍林抵达苏黎世开始夏季学期的学习时,薛定谔得到了德国科学界最崇高的地位,接任由马克思·普朗克空出的理论物理学会柏林分会主席一职。在39岁的时候,薛定谔在一夜之间成了科学界的超级巨星,而且他十分乐意扮演这一角色。这当然就给来访的美国学者留出了极少的时间。
到8月份的时候,鲍林感到有些沮丧。他在给一位同事的信中写道:“我很后悔在这里呆的将近两个月时间,因为我无法和薛定谔建立起联系。大约每周一次,我会在研讨会上见到他。我努力地试图弄清楚他在做些什么,而且由于他对我的工作没有兴趣,我主动提出对任何他感兴趣的问题进行计算;但是无功而返……所以尽管在这里过了两个月,我没有关于物理学的任何最新进展的消息告诉你。”
但是,在化学界却传出了令人激动的消息。刚到苏黎世,鲍林就得知两个德国青年,瓦尔特·海特勒和弗里兹·伦敦,成功地将波动力学运用到氢分子的电子对化学键上。
鲍林和爱娃在慕尼黑时与海特勒和伦敦就相处得很好。在海特勒获得博士学位的那天晚上,四个人在纽博斯餐馆用香槟酒为他庆贺。那时他们就谈到了化学键的问题,但是谁也无能为力。随后,海特勒和伦敦来到瑞士跟随薛定谔攻读博士后,并在几个月后取得了突破。
鲍林来到苏黎世后拜访了他俩,双方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他得知海特勒和伦敦成功的关键在于采用了一年前海森伯提出的一个观点,他称之为电子交换,或是“共振”。基本思想是,在适当的情况下,电子会很快地交换相互的位置;海森伯用这一思想来解释氨的一些非常奇怪的光谱线。海特勒和伦敦对这一概念作了一些修改来解释化学键:他们想象两个带有自己电子的相同的氢原子互相接近。当它们靠近时,一个电子越来越被另一个原子的原子核所吸引。在某一点上,一个电子会跳向另一个原子,随后电子交换就以每秒数十亿次的频率发生了。在一定意义上,我们无法确认某一个电子是某一个原子核的。海特勒和伦敦发现,正是这种电子交换产生了把两个原子联结在一起的能量。他们的计算表明,电子密度在两个原子核之间最大,这样就降低了两个带正电的原子核之间的静电斥力。在某一点上,正电之间的斥力正好与电子交换的能量相平衡,这样就建立了一定长度的化学键。
电子交换在化学里是个全新的概念——在海森伯之前物理学中还没有类似的东西——但是它看来很管用。基于这一体系的计算值与氢分子的几个技术常数的实验值大致上相等,而且海特勒一伦敦模型在别的方面也成立。泡利的不相容原理提出,两个原子只有在自旋方向相反时才能在同一轨道上共存,而海特勒和伦敦发现他们的化学键如果要在氢分子中存在,以上状态是必要的。成对电子形成了原子间的粘合剂:这就是路易斯的共用电子对化学键,现在被赋予了牢固的量子力学基础和数学解释。新物理学又一次指明了一种奇怪的新现实。
鲍林对海特勒和伦敦的成果感到非常振奋,他在苏黎世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试图推广他们的概念。他与海特勒和伦敦进行了大量的讨论,不过在计算方面,一般都是他独立完成的。那段时间他没有写一篇论文。但是在9月1日启程返回美国的时候,他已经决定运用海特勒和伦敦对于化学键的共振解释来解决所有的化学结构问题。这将成为他今后十年工作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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