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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O,我终于被送到一家医院。我被击中时是11:15。
子弹是从我左腿的前面射进去,从屁股的骨缝里射出,离直肠左边只有大约2英寸的宽度。子弹是在大约50米远的地方射进来的,所以子弹出来的地方留下了一个银币大小的洞。
伤口不太疼,所以我睡得很好。10天后,我就可以出院了。试着给你发电报,但没发过去。
1918年10月2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我现在除了半个屁股不好外,其他的还不错。
我们从26日晚到29日晚一直呆在后送医院。之后,救护车把我们送到火车上。火车是包厢列车,有3层货架,我在最上面一层。我们在担架上比较舒服,别人就不行了。我们是下午7点乘货物车厢离开的,到30号上午间点才到这儿。整个旅途让人烦透了,不过因为下雨倒没有灰尘。途中,他们就让我们吃了点儿糖浆、面包,喝了点儿咖啡。这列火车还不错,但不像照片中的红十字火车那么好。这家医院很不错,可50名受伤军官只有2名护士。今天我洗了个澡,这可是这一阵子以来的第一次。我是医院里军衔最高的军官。
可能情况比这还糟,只是我还没看到。我屁股上的洞有茶杯那么大了,所以他们干脆不包扎了。
我刚刚结博伊德(潘兴的一个助手)写了封信,让他来看看这地方,再带些书和烟过来给这儿的人解闷。
我邻床的那个人死了。他的背骨折了。奇怪的是“绅士们”不像其他伤员那样总呻吟。但基本没有大喊大叫的,即使在火车上,我也几乎没听到什么声音。
我旁边那个人的屁股全烂了。他遭的罪太多了,可也不会开玩笑。我根本没遭什么罪,可他们包扎伤口时,很疼。
我看起来像刚生过孩子,身体不好……
这封信很可笑,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写出来。1918年10月10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我正在太阳底下,坐在轮椅上抽烟,感觉不错,非常舒服。我们昨天换了个新病房,比以前的好多了。这儿有好几个护士和勤杂兵,所以一切都容易多了。更令人高兴的是,我们不用被隔离起来进行脑膜炎检查了。
战斗中,我有7个上尉、2个少校和我。除了一个上尉、2个少校,其余的全受了伤。英国上尉被杀,希金斯上尉两只眼睛全瞎了。另外还有两个中尉战死,15名受伤,但坦克军团以坚守阵地而出名。他们英勇奋战,是这次战斗中最值得称赞的部队。
我感到最遗憾的是没能参加这次战斗最精彩的部分。如果我当时在场的话,我会往前冲,或许敌人的防线会被攻破。也许我弄错了,但不管怎样我仍相信我已被提名为荣誉勋章或优异服务十字勋章的候选人。希望我能获得其中的一块。
1918年10月15日致比阿特丽丝
今天很高兴接到你让布莱恩捎来的信。我还没有见到布莱恩,但我相信很快就会的。
我已经告诉你,罗奇推荐我为上校的事儿了吧?一方面,我比较高兴,但另一方面,一个人的军衔越高,进行战斗的机会就越少,而战斗是其乐无穷的。这不是故弄玄虚。战斗是能给我带来快乐的少有的东西,你知道我喜欢的是事情的结果。
他们今天又从我的伤口取了些样品,我希望检验结果没有坏疽。我现在感觉很好,一点儿也不疼。
1918年10月24日致比阿特丽丝的信
在我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刻,如果没有你和我的先辈们,我是不会前进的。我感到我应该对得起我的军衔和你的希望。当时我真没想过我会被击中。每个人对子弹都有莫名的恐惧,但对被击中却没有具体的想象。在我返回去指挥坦克军之前,在山上等着的时候,我记起了基伯林的一个故事,说军官们抽烟为的是让士兵消除恐惧。于是,我开始像工厂一样往外吐烟。当时我们正处于前方频遭炮轰、两侧遭枪击的形势下,但我不断地对自己说我不会被击中。这样感觉是好些,但实际更糟,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了,有的被炸得尸首横飞。
在这样的时候,军事教育就派上了用场。处于前线这个位置的这座山就像在画中山的侧面。我把我的人安置在山顶后面,那儿没有壕沟,但我想起了发射学,袭击山顶的炮火不会再降落到山顶上,而是落到山脚下,可那些愚蠢的士兵却偏偏呆在山脚下。我的人没有一个被击中的,而山脚下却是惨不忍睹。于是我下去命令那些士兵爬到山顶,这样伤亡少多了。
我手下一个军官昨天来说,雾气大的那天,我们坐的地方下面竟有一个营的德军,而我们只有9个人,…真够幸运的。
我的伤口基本愈合了。大夫说子弹从这个部位穿过去竟没使我致残,真是个奇迹。他说,他用探针都不可能不碰到臀关节。坐骨神经或是大动脉,子弹竟然没碰到,很幸运。我现在不疼了,走得也比较稳……
另外,我没中毒气,有人却没能幸免,但我的人都没中毒,因为我让他们戴着防毒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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