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是名日裔美国青年军官。
一见面,肯尼就让他先看看窗外飘扬着的日本国旗,问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冈村摇了摇头。因为当时美军仍严禁日本悬挂国旗,他弄不清楚在自己房间窗外悬旗的用意何在。
肯尼解释道:“因为您曾经是为国效劳的将军,麦克阿瑟将军特命令厚生省在你窗外悬旗以示慰劳。”
冈村在中国逃脱了惩罚,但回国会不会在美军占领当局那里遇上些麻烦,他心里并没有底。听了肯尼这番话,他感到美军先前抑制日本旧军人的政策已经有了变化。
“您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麦克阿瑟将军吗?”
冈村说:“停战以来,承蒙派出大批船只,不到一年,帮助我200多万军民返回国内,深为感谢。”
“那只是小事一端,是否还有更重要的建议,在这里的谈话我们可以互相保密,绝不向外界透露。”肯尼提议道。
“既然如此,我有一事相告,但不知麦克阿瑟将军在处理远东问题上的权限如何,我认为,美国如不早下决心,采取有效对策,不出半年,中国大陆必将尽归共产党掌握之中。”
对冈村的这一预见,肯尼表示要如实转告给麦克阿瑟。他临走前提醒冈村说:“对您的活动,我们虽无特别限制,但要求目前以不接触政治家和新闻记者为好。”
冈村表示遵守美军当局的规定。
日本战后初期,国内生活非常困苦。1947年3月冈村还在南京金银街时,曾接到加藤托人捎来的家信,“信中叙述了平时生活情况:早饭粥,午饭面包或山芋,晚饭一碗盖浇饭”。他这次住进医院后,医生也告诉他:“战后日本国内长期食品缺乏,不少患肺结核病的老人,因缺乏营养,多有死亡,最近始见好转,滋养品也都上市,你此次回国正是好时机。”他感到自己在这方面算是个幸运者。
在冈村住院疗养期间,“几乎每周都有美军当局的人来探望,每次均以衣料、食品、滋养品相赠”。美国人为何对他如此厚待?除了随时监察他有无从事不利于美军当局的活动外,冈村认为:“我想可能是由于过去占领军为了瓦解日本精神,尽力压迫旧军人,优待左翼势力。而现在似乎觉察其政策之错误,而改变主张,利用我归来之机,以优待我为示范,表白不再压迫旧军人。”不过,这使他……生活有了很大提高。日本政府虽以公费将他安置人院,但支出的。仅够伙食零用和治疗费用而已,并不宽裕。对政府的吝啬,曾多次发牢骚说:“缺乏道德是日本人的通病”;“国家忘恩负义”。
冈村不爱钱,也没有什么钱。他在日军高级将领中是以所谓“清廉”著称的。除规定的职级待遇外,他自称从不妄取一分,特别是就任华北日本侵略军总头目以后,捞钱的机会很多,“自1941年6月以来,至1945年停战。4年间各方友人送我很多礼物,金制品也不少。因此,刚一停战我就和清水主计中将研究,将这些礼品换了一大笔钱,准备汇回日本,作为救济身边同事回国后之用。但不许可汇款,这笔款等于付之流水”。他的薪金多年来一直由副官保管,“出外购物由副官承办,自己从未摸过纸币,有无余缺也并不知道”。1946年底他的副官被先期遣返回国,“行前为我留下零用钱,并告知南京现在物价的情况等。后来我七八年来第一次自己用钱,是让人去给我买水果”。看来,他不是阿堵物的迷恋者。
冈村的肺结核病本来就并不太严重,加之此时已经有了治疗此病的链霉素等特效药物,所以在国立第一医院治疗和休养了一年多,便出院了。由于他在四谷坂町的家在战时东京遭空袭中毁掉了,加藤只得把他接到青森县自己的娘家去住。
1950年前后,一批战前日本军队的官兵酝酿成立了“战友会”,冈村被邀请挂名为该会的副会长。该会是日本战后冒出的首批右翼组织,宗旨是维护和捍卫天皇制度,振兴日本的“固有精神和传统”,反对民主改革。在战友会后来组织的许多活动中,冈村发表了大量为侵略战争辩解的言论,例如,他一方面承认“过去日本对外政策,其侵略污点确实必须反省”;另一方面又声称“但其解放东亚之大目标,从人道及人类进步的角度来看,我认为还是光明正大的”。他还不厌其烦地列举诸如帮助东南亚国家摆脱英美而“独立”,取消了外国在中国的租界和“治外法权”,在日本长期占领和控制的地方教育普及程度有了提高、生产技术水平有了跳跃式发展等一系列“根据”。在战友会的资助下,冈村到各地巡回演讲,千方百计地扩大右翼势力,以抵消日共等左翼政党组织在战后迅速扩大的影响。
战后初期,日本政府尚不敢优遇原日军中的高级将佐,许多地方和机构还对这帮人持排斥、整肃态度。包括冈村在内的这批人在日本受到冷遇,却在台湾受到了欢迎。当时,许多日本旧军人纷纷举家迁居到台湾谋求出路,一则台湾有50年属于日本“领土”的历史,语言和生活习惯等均能适应;二则国民党到台湾后想重整旗鼓,也需要他们之中的“各类人才”。国民党在大陆失败,蒋介石为了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