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想到刚才那个臭和尚做的鸟事,实在气愤不过,忍不住又说了几句:“你看你们调教的丘儿些,什么鸟样啊,我都要对你们失去信心了,要人样没人样,要鸟样没鸟样。如果你们还不把李可救醒的话,我就天天叫人送几泡狗屎、牛屎、猪屎供奉你们面前,再不然就拆了你们这鸟殿。”
当然这个鸟殿拆不拆我是做不了主的。在这个世上生活,做什么事要想成功,我总结就是四个字“威胁利诱”,对人、对菩萨都得这样才行。强权即真理,只有你的肱二头肌够发达,你够强大,人、鬼、菩萨才得服你,你才有和别人对话的资本,否则你把头磕破也没人管你许的什么愿。就象孙悟空一样,先大闹天宫,再独闯大雷音寺,到处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后招安的来了,劝降的来了,虽然在五指山下被压了几百年,但那是如来先生让他挂职锻炼啊,出来后在西天路上沿途妖魔鬼怪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即使有不服气的,凭着以前打出来的名气,还可以到处搬救兵,大家都卖面子,要仙来仙,要神来神,要佛来佛,何等的风光?那猪八戒就不行了,好吃懒做,要胆量没胆量,要形象没形象,还好偷鸡摸狗,经常光临街边歪发廊,连高家庄村姑的油都要揩,西天路上人见人刷,妖见妖刷,做猪做到他那份儿上,也真他妈千古一绝了。还有那唐僧,更是胆小怕事,唯唯喏喏,娘娘腔,跟个东方不败差不多,好好个老大,让他当得跟龟孙子似的,哪个都要咬他一嘴,我都佩服他怎么会有脸活到西天去找如来,还不如早点儿找根鸭肠吊死算了。
连祈带骂完了,我走到大殿里面,对着菩萨作了三个揖,扭头就到第二个上香地点去了,留下值班和尚敲出的磬声在大殿里袅袅不绝。
上到最后一个地点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完全平静下来了,想了想,还真有些后怕,万一这烧香真灵呢,唉,还是给菩萨道个歉吧:“对不起了哈,各位菩萨神仙大人大量,小子不才,刚才出言不逊,还望多多海涵。千万、一定、务必要保祐李可苏醒过来,她那么可爱的女孩,谁能忍心让她一直这样游离于尘世之外,三魂荡荡,七魄悠悠,居无定所呢?都说佛怜众生,如母忆子,我求求你们就象我这个凡夫俗子一样怜惜李可一二,广施法力让她苏醒过来吧。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说到这儿,我不禁眼含热泪,拜倒下去,旁边的师父“当”地一声,敲响了钟磬,单掌竖起,诵了一声佛音。
从石经寺回来后我的心情就一直很不爽,我在李可的病房里呆了一会儿,看到她我就心痛。我曾朝思暮想见到她,我曾颓废度日怀念她,我曾无日无夜梦见她,现在她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们之间却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有人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可我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李可的面前,她却没有任何可能看到我,感知我,我们中间隔着那么旷远的时空。李妈妈一遍遍地感谢着医生,谢谢他的治疗,无微不至地打听治愈李可的任何方法,希望他能尽一切努力让李可苏醒。这就是病人家属的心理吧,不放过任何一点儿希望,我真恨自己,眼睁睁地面对这一切,却没有任何办法帮助她。我真希望自己是万能的上帝,把时空倒转,回到那个晚上,让一切重新来过。但我不能,这就是悲哀,男人的悲哀,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豪情万丈,事到临头,却发现无论如何,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唤醒,我真的想气绝身亡!
柳韵又发来短信了,我们就用短信聊着。我坐在医院的长凳上,脑子里空无一物,机械地等着短信提示振动起来,然后毫无激情地回着一些话。也许柳韵也感觉出我的懈怠了吧,短信回得越来越慢,我想再充满激情一些,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也无法象以前那样用拇指按出一些能打动她心扉的词句。这可是我的强项啊,可在李可苍白的脸色下,我的脑细胞彻底失去了活力。
当手机终于长时间不再振动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下来,也许我会失去柳韵吧?本来就不曾得到,又何谈失去呢?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连柳韵都开始虚无起来?我想给她打电话过去,可我不敢,我当前的情绪让我无法以好的状态去面对她。谈恋爱就象踢足球,状态越好,踢得越轻松,什么动作都敢玩儿,玩什么象什么;状态不好,门柱、横梁都是你的敌人,想玩假动作,还绊自己嘴啃地。所以在心绪不佳的时候最好不要想着让自己的女朋友来分担,男人就该展示坚强的一面,愁绪挥不去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买醉吧。
我出了医院,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从玉林到紫荆,从紫荆到科华路,然后到盐市口,东城根,沙湾,又转回来,我把车窗打开着,冰冷的,风在我的眼角掠过。华灯初上的时候,我在双楠看见一个酒吧,把车停了下来,一头钻了进去,我今天就要在这儿醉它个一塌糊涂,死去活来,灌死我自己!
我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好象很少吧?又好象还不曾有过吧?我实在记不得了,我坐在一个角落里,左手一杯,右手一杯,然后碰杯,干!老玩童周伯通是这样玩的吧?在寂寞中学会了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