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美发厅,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我收拾了自己的小包(其实包里只有一套很旧的衣裤和一块塑料布),准备离开。
从我走出老板室,于婉就一直盯着我,这时她和她的顾客耳语了几句便向我走来。
“怎么了?”她关切的问。于婉是这家美发厅技术最好的美发师。我在这这几天,她对我一直很关照。我对她也很尊重。她比我年长几岁,我一直叫她“于姐”。不过她毕竟不是我的亲姐姐,其实就是我的亲姐姐,和老板发生的这种事,我也说不出口。况且我也不愿背后诽谤人。干不下去,离开就是了,说多了总觉不大好。
“哎,没什么。”我说,“老板客人的头,我没给洗好,被老板辞了。”
“嗳,不会吧。”这时又有几人走过来。
“老板也是的,你才来几天哪,就让你给那些人洗头。”
“操,这些有钱人就是他妈的难伺候。”说这话的人,声音很低,大概是怕屋里的客人听到。
撒一个谎本来是为了应付于婉的,没想到引来这么多话题。我不想这些没影的话题多说下去,匆忙告辞离开。
走出美发厅,风一吹,我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哦,我想起来了,我今天原本打算和老板借点资的,我兜里又没钱了唉。荐工那天,我跟老板说了我的窘况,老板借了我几块钱,但是这几天已经花光了。
唉——,还提借什么工资唉。一想起又要饿肚,我的胃就痉挛起来。那挨饿的滋味可是真得好难受啊。
想有脾气吗?应该先掂量下自己的实力。可我有什么呢?我不知道自己此时应不应后悔,人生有时真得很无奈。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
后面响起了于婉的叫声:“子文——”
我停下脚步,看着于婉:“你怎么……,你不是在给客人做发型呢吗?”
“玲儿替我做呢。”
玲儿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那个徒弟。
“你要去哪儿呀?”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唉,真的是老板辞的你吗?”
我不解地看着她。
“哼,肖丽的癖好我还不知道,她是喜欢吃嫩草的。”
我的脸一红。
刚才她出来找你,我说你走了,没想到她一听,脸一下子白了。我一见就知有蹊跷。不过她好像从来没这样过的,她似乎很着紧你呢。
“不会吧?”我暗想,“这根本不可能。”
“要是没好地方可去,还是回去吧。现在的工作不是太好找的。”
我摇摇头。一想起刚才尴尬的场面,说什么我也回不去。
“你回吧。”我说。“撂下客人不好。”
“回吧,或许她不会难为你的。”她拉起我的手说。
我仍摇摇头。我虽没说话,但我相信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她见我很坚决,忙道:“让不,告诉我你住哪,我也帮你找找。”
我没说话。
“怎么不当我是你朋友?”
“不是,我没住的地方。”
她愣怔地看了我半天:“你不会是说你一直住在外面吧?”
我点点头:“前半宿在车站,后半宿……”
她盯着我看了半天,她的眼睛竟似乎湿润了,忙低下了头。
我的心头一热,不自禁地用力握一下她的手。人在落魄的时候,哪怕仅仅得到人的同情也会令你感动。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道:“嗨,我是不是……”她忽然笑了。
我真想抚摸她那灿烂的笑容,但是我不敢。
“怎么办呢?”她盯着我的眼睛问道,“总不能还去住大街吧。”
“要不,先住我那怎么样?”她笑着续道。
有住的地方我当然求之不得,可是我却不好意思就这么答应。她见我犹豫,忽然调皮地笑道:“我没有肖丽的喜吃嫩草的癖好,不用怕我的。”
“嗨,你说什么呢,你——”
“好,如果不是怕我,就这么定了。”
“我……”
“哎,少来了。我知道你没钱,有钱谁会去住大街。什么时候你有钱了,那时你想搬出去,随你。”这女人真得很善解人意,她竟知道我犹豫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暗暗发誓:等我有钱了,我一定好好补报她,哪怕用我的全部。
于婉的住处是与人合租的。与她同寝的还有四位舍友。路上于婉都告诉了我。而且她的那四位舍友似乎思想是很开放的那种女孩子。她话里话外似乎担心我会感到不便。
唉,其实我倒是担心那些女孩子是思想保守的女人,我一个男人夹在人家女孩子中间,会给人家带来不便。
于婉笑了:“这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保证你会大受欢迎的,保证她们不但不会感到不便,而是很方便的……谁让你这么靓呢?”接着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然“ 格格咯”地笑个不停,笑得既暧昧又诡异。这时,她哪里还是一个大我几岁的女人,分明是比我小得多而且调皮顽劣的小女孩。
这时我被她笑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忽然揽住我的手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