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
城门于卯时开启之后,商旅农人争相出入城门。昨天抵达的舟船,货物卸在码头,就趁此时送入城来,一时车马喧逐,闹哄哄一片。从扬州东下长江,可出海往日本及南洋等地,故而自古以来各朝各代,扬州都是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比任何城市更繁忙紧张。
扬州城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提供各类缮食的档口少说也有数十间,大小不一,乃是准备到大江乘船的旅客进早缮的理想地点。
扬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江湖人物,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扬州城的繁华,也由此而来。
但今天的气氛却有些异常,城里城外都多了大批官兵,过关的检查也要严格得多,人们排起长龙。虽是人人心焦如焚,却没有人敢口出怨言,因为跑惯江湖的人都看出在地方官兵中杂了不少从北边来的禁卫军,除非不要命,否则谁敢开罪来自京城最霸道最骄横的禁卫军?但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些售卖早点的小贩,整个扬州城外,就属他们的声音最快活,今天的生意再好不过,他们巴不得城门天天堵在这里,那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高桂偕众女一早就已经到了,排得偌远,驾车的纤纤和蕊初见了这等情形,只道是事发,吓得花容失色,纤纤急忙去叫高桂。
高桂正在马车上锻炼禄山之爪,猛吃老婆们的豆腐,见纤纤脸色变得煞白,不由得笑道:“你啊,怕什么了?”
手一指坐在左侧的建宁,道:“公主就坐在这里,你还怕有人敢无礼么?”
建宁美目含嗔,瞪了他一眼,道:“带公主私奔,罪不可赦,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高桂嘻嘻笑道:“谁敢满门抄斩?你是我老婆,皇上就是我舅子,皇上是我亲戚,满门抄斩,岂不是把皇上也给咔嚓了?”
左手将建宁一搂,在她滑腻的纤腰上摸了几下,呵呵笑道:“好滑好滑,消魂消魂。”
曲起身子,从车上下来,笑道:“各位老婆,你们等我片刻,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伸臂扭腰,高桂舒展了一下筋骨,向城门行去,其实他并不担心,康熙那边就算是翻悔,想要来捉自己,那也得顾及建宁公主,而且,也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弄得扬州如临大敌似的,毕竟自己带走了公主,这可是有损皇家颜面的,康熙要动手,也必定是秘密行动。
从人群中走过,果见大批的官兵,刀枪闪亮,晃得人眼睛疼,他倒也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毕竟他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在地方上却不可能有几个人认识他,走到一个贩卖早点的小摊子前,一个挑着货担子的小贩刚刚吃完付钱起身,高桂问道:“小哥,扬州城怎么这样大动静?难道是在抓江洋大盗么?”
“这位客官猜对了,真是在捉江洋大盗!”
小贩还不及开口,那卖早点的小贩插口说道。
“哦?什么样的江洋大盗,要如此劳师动众,居然这么大的阵仗缉捕?”
听到是江洋大盗,高桂放下心来,不过却也担心陈近南等一干人,那日分道扬镳,依稀记得他们是往东南方向走的,说是要去台湾,也不知是否在这里被官兵堵上了。
那小贩“憨厚”的一笑,低下头去数铜板。
高桂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些散碎铜钱,尽数给了那小贩,道:“我这个人最喜欢打听事情,小哥说给我听听?”
小贩眉开眼笑,左右一望,道:“客官,其实,也算不得是江洋大盗。”
压低了声音,道:“我听人说,是在抓反贼,没准就是天地会的那些好汉。”
高桂心中跳了一下,笑道:“原来是那些反贼,我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侠盗呢,亏了亏了,这钱花亏了。”
摇头晃脑的转身回来。
过了不久,终于是轮到了高桂这两辆马车。高桂见左右各有几名禁卫军官兵,都是手中拿着一张画像,和入城的人对照,见到没有可疑,便放入城中,若有相似,便喝令带去一旁,那边自有更加严厉的盘查,高桂对他们手中的画像非常有兴趣,只不过也不好上去观赏。
“都下车来!”
一差官喝道。
高桂一皱眉头,笑道:“官爷,都是女眷,下车不便,行个方便吧。”
手中多了一张银票,隐蔽的伸了过去。
谁知那差官竟是视若无睹,伸臂推开,高桂是何等样人,虽说武功不高,但内力却是深厚之极,连陈近南也并不强过他多少,差官一推之下,自然而然遇到反震之力。
“是个练家子!”
差官面色一变,飞快后退,同时拔刀出鞘。
场面登时紧张起来,小双儿、阿珂、蕊初和小野樱一齐下车,护住车辆。
高桂本来还想低调一点,哪知道这些傻叉神经绷得太紧,一下子,自己便众目睽睽了,高桂伸臂阻止几个最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