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卿消息,听夕忧悬。昨据朕派遣在大连之前外务
部右丞谢介石专人奏陈,悉卿安抵旅顺,并闻与前俄谢米诺夫将军订彼此
互助之约,始终讨赤,志不销挫,闻之差慰。胜负兵家之常,此次再起,
务须筹备完密,不可轻率进取。谢米诺夫怀抱忠义与卿相同,彼此提挈呼
应,必奏敷功。方今苍生倒悬,待援孔亟,朕每念及,寝食难安,望卿为
国珍重以副朕怀。今命谢介石到旅顺慰劳,并赏卿巨鉴一部,其留心阅览,
追踪古人,朕有厚望焉。
皇上圣鉴:敬陈者,宗昌月前观光东京,得晤刘骧业,恭读手谕,感激莫
名,业经复呈,计达天聪。宗昌自来别府,荏苒经年,对于祖国民生之憔
悴,国事之蜩螗,夙夜焦灼,寝馈难安。一遵我皇上忧国爱民之至意,积
极规划,罔敢稍疏。惟凡举大事,非财政充裕,不能放手办理,即不能贯
彻主张,一木难支,众掌易举,当在圣明洞鉴之中。去秋订购枪械一批,
价洋日金贰百壹拾万元,当交十分之五,不料金票陡涨,以中国银币折合
约须叁百万元。目前军事方面筹划妥协,确有彻底办法,不动则已,动出
万全。惟枪械一项,需款甚巨,四处张罗,缓不济急。筹思再四,惟有恳
乞俯鉴愚忱,颁发款项壹百万元。万一力有不及,或先筹济叁伍拾万,以
资应用,而利进行。感戴鸿慈,靡有涯既。兹派前德州知事王继兴,驰赴
行官,代陈一切。人极稳妥,且系宗昌至戚。如蒙俞允,即由该知事具领
携回,一俟款到,即行发动。此款回国后两月内即可归还。时机已迫,望
若云霓,披沥上陈,无任屏营待命之至,伏乞睿鉴。恭请
圣安
张宗昌谨呈
上面说的那笔钱,我没有给那位德州县知事。经陈宝琛、胡嗣瑗的劝止,我也没有再去信。但同时,我仍不能忘情于奉系,虽然这时张作霖已经死了。
张作霖之死①尽人皆知是日本人谋杀的。我后来听说,日本人杀张,是由于张越来越不肯听话,张的不听话,是由于少帅的影响,要甩掉日本,另与美国结成新欢。因此日本人说他“忘思负义,不够朋友”。他的遇害虽然当时也把我吓了一跳,有的遗老还提醒我注意这个殷鉴,但是后来我没有理会那些遗老的话,因为我自认是与张作霖不同的人。张是个带兵的头目,这样的人除了他还可以另外找得到。而我是个皇帝,这是日本人从中国人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来的。那时在我身边的人就有这样一个论点:“关东之人恨日本刺骨,日本禁关东与党军(指张学良与国民党)协和,力足取之,然日本即取关东不能自治,非得皇上正位则举措难施”。我深信日本是承认这一点的。“我欲借日本之力,必先得关东之心”,这是随之而来的策略,因此,我就从奉系里寻找张作霖的旧头目们,为我复辟使用。有个叫商衍瀛的遗老,是广东驻防旗人,从前做过翰林,当时是东北红“囗”字会的名人,这时出来给我活动奉系的将领。因为张学良已明白表示了要与蒋介石合作,所以商衍瀛进行的活动特别诡密。简要地说,这个最后的活动并没有结果,只留下了下面一点残迹:
①关于张被杀经过及原因,参与这一阴谋的日本战犯河本大作有过一段供述。据河本称,是他亲自指挥关东军参谋部人员,事先在京奉和南满铁路交接点皇姑屯车站布下了“必死之阵”:在交接点埋了三十麻袋黄色炸药,以设在五百公尺外瞭望台上的电气机控制爆炸;并在交接点以北装置了脱轨机、在附近埋伏了一排冲锋队。1928年6月4日5时半,张所乘之蓝色铁甲列车开到,东宫大尉一按电钮,张与列车同时被毁。事后关东军为掩盖真相,立调工兵赶修铁路,同时杀了两个中国人扔在肇事地点,口袋里塞上伪造的北伐军信件,并逮捕了十余名无辜居民,诬陷北伐军所为。杀张之原因,河本说:“一切亲日的军阀,我们统统抓住。能利用的时候就援助;不能利用的时候就设法消灭!”一语道破了帝国主义的毒辣。
上谕
数日来肝火上升,每于夜间耳鸣头闷,甚感疲怠,是以未能见卿。卿
此去奉,表面虽为地款,实则主要不在此耳,此不待言而明也。余备玉数
种,分与相(张作相)、惠(张景惠)等人,到行带去。
再如降乩时,可否一问,余身体常不适,及此次肝热,久不能豫。
俟后为款事,自当随时与办事处来函。惟关于大局事,若有来函,务
须格外缤密。
商衍瀛的奏折及我的批语
臣商衍瀛跪
奏皇上圣躬久安,务求静养,时局变幻不出三个月内。今日皇上之艰难,安知非他日之福?望圣躬勿过优劳,以待时机之复。奉谕各节,臣当敬谨遵谕办理。古玉敬谨分赐。臣拟明日出关。再往吉林,哈尔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