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他”是谁,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这或许又是一个原书中没有出现的人物吧。他来这里本来是找朱九真解决心中疑惑的,却不曾想心中的疑团更多了。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悬崖之上安静异常,只有寒风吹动衣摆的猎猎声响。
最终,却还是朱九真先从思绪中醒过来,开口问了一句让绝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绝公子,我可以信任你吗?”
绝心想了想,也是没有直接回答朱九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小姐觉得我可信吗?”他见朱九真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又说道:“如果小姐已经认定我不是可信之人,那我便是说自己是可信之人小姐也不会认为我是可信之人,如果小姐认为我是可信之人,那即便我什么都不说小姐也会认为我是可信之人。其实我究竟值不值得相信,小姐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又何须我赘言呢?”
绝心这番话说得像是绕口令,但总算不是很难懂,朱九真微微一想便明白了,眉宇之间的悲苦之色稍稍缓解一些,道:“是啊,我既然已经认定公子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只是在这个世界上,你觉得可信的人未必就不会欺骗你,你觉得不可信的人有时候却往往是真这关心你的人。”
绝心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儿扔了出去,道:“小姐的这番话,定然是意有所指,如果小姐不介意的话,不妨讲与我听,也不必把我当成什么可信之人,只当是对一个陌生人诉说往事。”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团需要揭开,只是朱九真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戒心竟是如此之重,刚说他是可信之人,马上又说可信之人有时候也不可信,这不还是信不过他吗?无计可施之下,他也只能这么说了,如果朱九真还是不愿说给他听,他也只有掉头走人了。
朱九真望了绝心意味深长地看了绝心一眼,道:“公子愿意替九真分担痛苦,九真感谢还来不及,又岂会介意。”他眼神迷离地望了一样深不见底的峡谷,不疾不徐地开始讲述她从来没有对人说过的亲历故事。
“我以前其实很坏,用周围农夫的话说,那就是‘貌美如花心如蛇蝎’,因为我经常带着我圈养的獒犬去咬他们,那些獒犬好凶猛的,可是它们却很听我的话,我叫它们咬谁他们就咬谁,甚至是爹爹,它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我很喜欢它们,因为喜欢,我还给它们起了名字,什么‘左将军’‘右元帅’,可有意思了,可是后来它们都被爹爹打死了,因为爹爹要博取他的信任。为了博得他的信任,好让他主动带着爹爹和武伯父他们去找金毛狮王谢逊。爹爹想尽了办法,甚至还利用他喜欢我这一点,让我却接近他,假装喜欢他,我那时候喜欢的是表哥,一点都不喜欢他,可是为了爹爹的计划,我还是违心的假装对他好。”
说到这里,朱九真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怔怔地望着远方,脸上的表情异常的温柔,似乎在回忆什么让他感到无比温馨的事情。
这一刻,绝心也终于明白,朱九真口中的“他”竟然是张无忌,接下来的故事,他已经没有必要在听下去了。朱九真假戏真做,竟然在和张无忌的接触过程中,被张无忌的真情所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比她小几岁的憨厚男孩子。可是造化弄人,张无忌竟然在无意之中知道了他们的阴谋,慌乱逃跑之中,摔下了山崖。朱长龄心系谢逊的下落,自是不能让张无忌就此死去,他武功极高,关键时刻果然成功抓住了张无忌,奈何脚下积雪太滑,竟是没能站稳脚跟,被张无忌带着一起掉下了山崖。
朱九真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心中的悲苦可想而知。朱长龄虽是整个事件的主谋者,却已经自食其果,况且又是她最敬重的爹爹,自然不能过分怪罪。她心中的恨自然而然转到了其他参与者人的身上,武烈、卫璧、武青婴,一个是她的长辈,一个是她曾经的爱人,一个是她闺中的好姐妹,一下子全成了杀害她情郎的间接凶手,她心中悲苦的同时,又有一颗仇恨的种子慢慢滋长。因为不可能实际的报复行动,她心中的积怨越来越深,她有没有朋友让她倾诉,心中的复杂矛盾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憔悴成现在这副孱弱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带着一群獒犬到处咬人时的骄横霸道。
朱九真从甜蜜的往事中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张无忌,我心中永远的小情郎。你或许要问,我明明喜欢的是表哥,怎么突然有喜欢上一个比我小好几岁,各方面都远远不如表哥的张无忌呢?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这一段日子里,我一方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对我的爱慕,一方面又是迷茫无措,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渐渐不再排斥和他在一起,后来甚至是哪一天我要是没有和他一起,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一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想起表哥的次数越来越来少。我害怕这种感觉,因为我觉得我喜欢的是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表哥,而不是什么也不会只知道逗我开心的他。直到他和爹爹摔下山崖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我的心早就被他的真情和憨直打动了,表哥只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