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理,高兴,高兴的。皇上不是有乐极生悲,喜极而泣的话吗?高兴,高兴。”纪昀说着又露出想哭的样子。所有大臣都看着纪昀,也跟着做怪样,像是牙酸了。
乾隆说:“慢!慢!你,你那个样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朕实在看不了喜极而泣的样子!弄得我这牙酸酸的……诗做好了没有,读一首来听听。”就把和珅晾在一边了。
纪晓岚说:“回皇上,诗倒是做了一半了,听了和大人的楚风,觉得真是高古而凛然,回肠而荡气,所以喜极而泣另一半还没做出来。”和珅听纪昀如此说来,才稍微有些得意。
乾隆说:“那就读一半来听吧。”纪略说:“请皇上恩准,以竹节相伴奏。”边说着话,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竹板。乾隆说:“准!”
纪昀打着竹板,说:“西郊水畔万春园,有山有水有楼台。一座楼台八根柱,一柱一柱抬起来。远看山坡万株柳,一柳花费十万钱。临水之侧挖个湖,湖上漂着黄金船。假山那是白银做,牡丹花了翡翠钱,此地原为先人家,孤魂野鬼夜出来!”
纪晓岚高兴地说着,众大臣脸已变色。尚荣吓坏了,退出人群快跑。乾隆喝住纪昀,“住口!”纪昀佯装不解,说,“皇上,尚有三节没读完……”乾隆说,“孤魂野鬼都出来了,还要读什么。纪晓岚你总是在朕高兴之时,做些个败朕口胃的事。”纪昀跪下,说:“臣万死!”乾隆十分扫兴,说:“大煞风景,真是大煞风景!起驾!”乾隆怒气冲冲地站起身,向外走去。太监忙高呼:“起驾!”百官跪送,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走了。纪晓岚跪着,百官纷纷从他身边经过。没人理他。只有和珅站住了。和珅趁机泄纪昀堵他诗眼之忿恨,挪揄纪昀,说:“好诗!做得好!连数来宝都会做了,纪大学士真是文采飞扬啊!……要不要我在皇上面前帮您开脱,开脱。”纪昀说:“正想求和大人呢,如蒙和大人在皇上面前说个话,不胜感激之至。”和珅说:“呸!你这回是死定了。你!跟你说啊,我可不愿让你死!你死了我会寂寞。”
尚荣时刻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能在乾隆面前说上话,为自己保官的也就是和珅了。他来到和珅的书房里,要谈谈自己的困境。和珅对尚荣的事还不是最在意,他还在为自己的那首赞美诗念了大半,却不了了之而郁闷。
和珅望着尚荣,说:“你说说,我吟到最后关键的时候他在那儿哭,我赞颂皇上的两句诗眼,生生就没有读出来。”尚荣附和着,说:“真可惜了……。”和珅万般惋惜,说,“诗啊这开头不怕没起好,就怕尾没收起来,全仗着两句诗眼呢,生让纪大烟袋给揽了。”说到这儿,想到尚荣来自己这里不像是陪自己论诗的,便一转话题,说:“尚大人,您急急忙忙的来什么事儿?”尚荣说:“和大人,纪昀他一口一个白银山黄金船的,就差把修园子的底账报给皇上听了。我是怕……”和珅说:“怕什么?咱们有什么怕的,修园子吗自然要花钱。再说了,他今天以为自己是忠臣而死谏,皇上不见得就领他的情,没听皇上说他是‘大煞风景’吗?这回呀,他能活不能活还是回事儿呢!”
纪晓岚跪在南书房内,面前铺着一张纸,他拿笔记着。乾隆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大声喝斥着纪昀。乾隆说:“当众冲撞圣上,对当今圣上指桑骂槐,卖直取忠,该当何罪?”纪昀说:“斩!”乾隆说:“好,你自己写上。”
纪晓岚像不是自己事一样写着,边念边写。纪昀说:“指桑骂槐,卖直取忠……斩。”乾隆说:“风闻言事,毫无根据,捕风捉影,该当何罪?”纪昀说:“斩。”乾隆说:“好!你再写上。”纪昀边写边念:“捕风捉影,风闻言事,斩。”乾隆说:“其他朕不想多说了,你自便吧!”纪昀装傻跪着不动。
乾隆说:“纪晓岚,你没听见吗?请你自便!”纪昀说:“回皇上!微臣听见了。”
乾隆纵然愤怒,却不想杀这位才子。成心给纪昀一点颜色看看,让他求饶也就罢了。乾隆给纪昀一个机会,说:“有什么可说的。”纪昀却十分倔强,说:“没有!”乾隆脸色更阴沉几分,说:“还算明白,来人呀,押下去,斩了!”纪昀说:“皇上容禀!”
乾隆说:“哎,你不是没话说吗?好,有什么话,朕让你说。”纪昀说:“皇上,您刚说的几条罪状都是微臣的?”乾隆说:“不说你,难道说的是别人?又来装傻。快,有什么话讲!”纪昀迟疑半晌,说:“没有!”乾隆失望了,说:“推出去斩了!”
卫士闻声,从书房外走入,把纪昀押了出去。乾隆以为卫士都进来了,纪昀该求饶了,背对着房门,等着纪昀的求饶之声,等了半天回身再看,纪昀已是人去屋空。
真要杀纪昀?乾隆哪里舍得。可这纪昀不求饶,一国之君又怎么下得了台。于是,急召六部大臣入宫,为纪昀找几个替他求饶的。
宫内夹道内,和珅与几个重臣急匆匆地走着。吏部大臣说:“和大人出了什么事儿啊!这么急着召咱们?”何大人说:“不知道,该不是要……”和珅说:“杀人,一定是要杀人了。到时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