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禄回去以后,也不敢继续追究此事。载坦心里暗暗感激端华,若不是端华沉着、心细,今天就出大事了,暴露了自己不说,还会罪及一家老小。
载垣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淡淡地说一句:
“荣侍卫,你护驾有功,本王回去以后一定为你请功,让皇上封赏你。”
荣禄露出了得意的一笑:
“谢二位王爷,荣某告辞。”
他一扬手中马鞭,消失在大路的尽头。荣禄刚走,载垣就气急败坏地对端华说:
“这死小子,坏了咱们的大事,气死我了。”
端华也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口吞了荣禄:
“和本王对着干,找死!活腻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紧张起来。端华先开了口.
“怡亲王,荣禄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手下会在这里发动兵变?这事只有你我和几个侍卫头目知道。再说,那几个知情者吃了咱们这么多,每人还拿了200两银子,也不会告诉荣禄,自找绝路,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们百思而不得其解,这次计划周密,耗费巨资的行动又落空了。还好,看那口气,荣禄只是杀了叛军,并无追究幕后指挥之意。究竟荣禄是怎么发现侍卫队里要发生兵变的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安德海自从承德热河行宫演了一出“苦肉计”后,为了遮人耳目,在公开场合下,他仍是男扮女装。昨天下午,他想方便,便捋着裙角向路边草丛跑去。这草丛在一个小河沟里,离大路约有二三步远,安德海蹲在地上方便之后,正站起来拎起裤子,系好裙带,准备往后走,突然一个男人从背后将安德海抱住:
“小乖乖,别忙着走,陪大哥玩一会。”
安德海一回头,只见那人身着侍卫服装,那男人酒气熏天,他已喝得八九成醉了,眼里正喷着欲火。
“放开手,不成体统。”
“体统,什么是体统,皇上这么多老婆,成体统吗?”
那人醉得不轻,他竟敢辱骂圣上,安德海猛然甩开他的手,喝斥道:
“大胆奴才,口出狂言,罪应至死,等会儿禀告你们荣侍卫,看他不揪了你的头才怪。”
“揪我的头?哈哈哈,可笑,怡亲王和郑亲王正要揪他的头哩。”
安德海一听这话,便知这侍卫虽然醉了,但他醉后吐的是真言,便警觉起来。安德海知道眼前之人,极有利用价值,必须牢牢地抓住他,让他吐出真言。那侍卫继续缠住安德海,他竟没认出来自己缠住的竟是个太监。他醉眼朦胧里,只觉得眼前的“宫女”太漂亮了,高高的眉棱,白白的皮肤,浓黑的大辫子,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夹袄,还有那淡黄色的裙子,煞是迷人。他一个精力旺盛的男人,整日待在侍卫队里,连和宫女搭话的机会都没
有,难免渴望女性,今日荒郊野岭之处,好不容易才会到一个妙龄女郎,他岂能轻易放过。他死磨硬缠,非让“宫女”陪他取乐。
安德海正想从醉汉口中套出实话,他便装得更像一个宫女了,半推半就,羞羞答答,掩面吃吃笑。那醉汉被“宫女”撩拨得难以忍耐,抱住安德海便要求欢。安德海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一点:
“醉鬼,好臭,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好妹妹,我们当差的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今日能喝上口酒,吃上大肉,不吃不喝白不吃不喝,我们哥儿几个,个个都吃了个饱。”
“喝哪门子酒呀?”
安德海故意躲开醉汉的怀抱,他生怕醉汉发觉自己不是女的,而是个太监,那不但不能刺探情况,反而会败露自己的身分。醉汉连站都站不稳了,他一个踉跄扑过来,闪倒在草丛里,他挣扎着站起来,可又站不稳,他着急地说:
“美人儿,好妹妹,你快过来扶我一把,让哥哥靠在你的身上好站稳。”
安德海就是不向前,他甜甜地笑着,继续挑逗那醉汉,急得醉汉心里痒痒的。安德海将翠绿手帕缠绕在手指上,咬着嘴唇,似一朵牡丹花,炫人眼目。
“妹妹,你要哥哥做什么,你才肯答应我。”
“我嘛,我要大哥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喝酒?”
“为什么,不为什么。”
那醉汉似乎酒意不那么浓了,他开始有点醒酒了,安德海一想:糟了,此时他尚未清醒,还能套出一点实话,等一会凉风一吹,酒醒了,可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即使把他绑送西太后那里,他就是死也不敢说实话。于是,安德海故意走近了几步,他的脸几乎贴着那醉汉的脸了。醉汉从安德海的身上嗅到了沁人心脾的香气,他被陶醉了,更急于求欢。
“妹妹,你嫌哥哥喝了酒,你怕酒气,等大事完成以后,哥哥发了财,带你私奔,如何?哥哥带你回山东老家,哥娶你做老婆,不在皇上身边讨饭吃了。哥算看透了,他妈的皇宫里尽是肮脏、无耻之徒。”
“我不相信你能发财,一个穷侍卫,干一辈子也发不了财。”
安德海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