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但安德海的忠心至死不渝。又过了一天,安德海终于瞅准时机,向主子密报了此事。
这日,西太后心情稍有好转,她斜靠在软榻上,让宫女给她修指甲。
“小安子,怎么不进来?”
“回主子,奴才在外面候着,主子有何吩咐,奴才这便去办。”
“没什么大事儿,皇上呢?怎么不见他来请安?”
载淳虽然是一国之君,但在两宫太后面前是儿子,他每天上午必须分别向两个皇额娘问安,以尽人子之孝。今天他竟没来向圣太后请安,像这样的例外是少见的。
“回主子,皇上早上起来有点不舒服,刚才张文亮来过,奴才没敢惊动主子,便让张文亮回去了。”
听说儿子有些不舒服,欠了欠身说:
“快传御医。”
“张文亮告诉奴才,皇上已经服了药,发了些汗,已经好多了。”
“还有什么事啊?”
西太后见安德海并没有退下去的迹象,便知道他一定有话可说。她抬头看了看安德海,安德海用眼瞟了一下宫女,西太后立即明白了:
“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退下去以后,安德海又跟到门外,四处张望了一会
儿,确认无人偷听,他才放心地低声说道:
“主子,肃顺和怡亲王、郑亲王一定从中捣鬼了。”
西太后立刻紧张了起来,她咕噜一翻身,坐了起来,仔细听完了安德海的复述。她暗想:自己果然料事如神,肃顺之流企图瞒天过海,阻拦恭亲王奉承德奔丧,为的是孤立两宫太后,自己一手蔽天。
“大事已成。”
这四个字在西太后脑海里翻腾了许久,她不知道八大臣所谓的“大事已成”,具体指什么,但是西太后敢肯定,这“大事”肯定对两宫大后不利,甚至是对她们构成严重威胁。西太后没敢怠慢,这便来找东太后,商量对策。
听了西太后的一番描述,东太后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可是东太后一向软弱,她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妹妹,既然事态严重,你拿主意好了。”
西太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心中早已有谱,只不过东太后不发话,她不要说出罢了。
“姐姐,我们是女流之辈,又不谙熟宫廷斗争,一天到晚闷在深宫里,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对我们十分不利。依我之见,应立即请来恭亲王共商大事。”
恭亲王奕诉与两位皇嫂素来相和,他是咸丰的弟弟,小皇上的亲叔叔,不会和肃顺等站在一起的,他只能支持两宫太后。东太后也认为老六最可靠,他为人又聪明,不是庸俗之辈,也觉得西太后这步棋走得对。
“妹妹,老六是靠得住,可是前两天已经发了圣旨,他怎么可能来呢?他不敢抗旨呀。”
“姐姐怎么聪明人反倒糊涂起来了,圣旨是昨日发出的,还要几天才能送到京城,我们即刻派一密使急驶京城,赶在圣旨到京之前,让老六马上动身赴承德奔丧,不得有误。”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东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是在感叹先帝尸骨未寒,就有人想暗算孤儿寡妇,还是感叹西太后是天下少见的强女人?西太后听得分明,东太后在感叹,她只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谋划回京送信之事。
“姐姐,事不宜迟,必须马上拟好谕旨。”
东太后平日养尊处优,很多年也没提过笔了,她只好让西太后拟旨。西太后当下拟了懿旨,让东太后盖上“御赏”大印,自己又在后面加上了“同道堂”印。懿旨是拟好了,派谁送信呢?
送信之人,必须是两宫太后的心腹,可肃顺等人早把两宫太后的宫女、太监们看得死死的,根本就不可能随便出入宫门。怎么办呢?
正在情急之时,一直站在一侧的安德海发话了:
“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小安子愿舍身送信。”
“小安子,不是你愿不愿舍身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出不了宫门。”
西太后明白平日里小安子与自己关系密切,无人不晓,让小安子送信,不等于是拿着鸡蛋撞石头吗?万万使不得。安德海诡秘地一笑:
“主子聪明过人,是故意考考奴才的,不是主子曾给奴才讲过周瑜打黄盖的故事吗?”
被安德海一提,西太后为之大振。是呀,三国时期,曹操与东吴交兵,曹操以奸雄著称,居然让周瑜打黄盖的假象给懵住了,上了周瑜的当。
“小安子呀,小安子,你好机灵。”
西太后在心底深处感激这个忠实的奴才,可她真不舍得把心
腹之人打一顿,这“苦肉计”,可真的要吃苦。
安德海似乎看出了西太后怜惜自己,便进一步献媚:
“主子,事情紧急,不容再拖延了,奴才愿为二位主子赴汤蹈火,小小的苦肉计算得了什么,别再犹豫了。”
在安德海的一再催促下,两位太后也没有其他妙计,只好